一言未了,雪媚娘忽然向台下倒去。事出突然,青衫来不及反应,雪媚娘已经摔下高台。众人连忙围拢过去察看。
只见雪媚娘眉头紧皱,原本雪白的脸此刻变得通红。青衫掰开她紧捂着的手,见她腹部插着一支梭标,鲜血已经渗出衣服外。
青衫怒目圆睁,放下雪媚娘,冲过去对着雪狼出手就打。
雪狼本就和邱洛英战得正酣,忽见青衫也来打他,不由招架不住,向后退了几步,险些倒地。他暴怒地吼道:“你这婆娘,疯了么!”
邱洛英本未使力,见青衫怒气冲冲地加入战斗,也收了招数询问。
青衫将雪媚娘身上取下来的梭标掷在雪狼面前,生气地说:
“果然是头狼!我师妹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对她下手?”
邱洛英一怔,这算是怎么回事?
雪狼却仰天大笑:“哈哈哈!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我最讨厌女人婆婆妈妈的。我这边打架,她在后面鬼叫!烦人!”
青衫上前一步:“就因为她出言相劝,你就出暗器杀她?”
雪狼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雪媚娘,不屑地说:“像这样的女人,我的后院多的是。她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我不过是对她略作惩罚。再说,她还没死呢!”
邱洛英闻言,怒从心起,他骂道:“我只道雪狼是什么英雄好汉,却原来是个狂妄自大,是非不分的混蛋!这也罢了,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杀,简直毫无人性!枉我适才处处对你手下留情!今日我就要为江湖除这一害!”
说着摆开阵势,就要出手。青衫横在他前面,说道:
“邱兄!这是我的事,你莫要与我争抢!”
说毕,青衫将邱洛英往旁边一推,拔出背上的剑,就要出手。
那雪媚娘本在地上坐着,忍痛捂着伤口,见青衫要杀雪狼,她竟然挣扎着扑过来,抱住青衫的腿,哀哀地求道:
“师兄,师兄,你莫要伤他!”
青衫低头看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可是,他要杀你!”
雪媚娘仰着头,哭得梨花带雨:“师兄!他要杀我,让他杀好了!可是你不能伤他一丝一毫!只有他负我,没有我负他的道理!”
青衫气得胸膛起伏,恨恨地骂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雪狼雪哈哈大笑,得意地说:“好!不愧是我雪狼的女人!好!不枉我素日疼你!今日你若命大活下去,以后就是我的第一夫人!”
雪媚娘惨白的脸上绽出笑容:“真的么?我是第一夫人了?师兄,你听到了么,谷主原谅我了,他还让我做第一夫人!师兄!”
雪狼哈哈笑着,上前抱起雪媚娘,向后面走去。
帮众们跟在后面,振臂高呼:“夫人!夫人!第一!第一!”
邱洛英和青衫愣在当地。邱洛英啐了一口,说道:“真贱!”
邱洛英碰碰青衫的胳膊,说道:“大妹子,咱们走吧!这女人如此下贱,死了也不可惜!不值得为她费神。”
青衫恨恨地说:“早知道她会这样,当初她要跟雪狼走的时候,我就该打断她的双腿!
都怪那个该死的什么玉罗刹,若不是为了他,师妹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邱洛英闻言,心中一动,他想起,刚才与雪狼打斗时,恍惚又看到人群里有双深沉的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又没有了。
邱洛英忽然回头,帮众已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并没有人注意他们。邱洛英摇摇头,莫非自己看错了?不可能接二连三地看错吧!
荼小西早混在帮众里,出庄去了。她寻到玉竹夫人,拉起她飞跑至无人处,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笑够了,一手扶墙,一手捂着肚子,对一脸问号的玉竹夫人说:
“姐姐!你今日真该和我一起进去的,错过了少有的一出好戏!”
玉竹夫人道:“这倒奇了!你闯阎罗殿,能全身而退已经不易,居然还有戏看?”
荼小西摆摆手:“今日的情形,全身而退简直是太容易了。只是这出戏,实在是出人意料!”
遂将发生的情形细细地讲述一遍。玉竹夫人连声感慨:
“媚娘真是可惜了的。原本好好的女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只见过雪狼一次,便死心塌地要跟他。我与青衫当日也曾极力阻止,奈何她不肯听。
那雪狼后院女人无数,她本不得宠,一直被人欺压。也就是青衫过来这几日,雪狼才待她好点。不过是看青衫的面子而已。
如今她的所作所为,令青衫不齿,日后未必会与她再来往。那雪狼焉能再重视她?到时候任由人作贱,她怕是……”
荼小西听玉竹夫人如此说,也有些感慨。她叹道:“她不值得姐姐为她担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旁人。姻缘乃是天定,人力奈何不得。”
荼小西和玉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