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越查,这潭子浑水就显得越深,博易书斋、色楞、布齐、、、、、这背后都藏了太多秘密了,又是十多年前就开始筹谋的事儿,查起来自然不容易。
然不管底细如何,只从这些消息来看,博易书斋背后的主子是在下一盘大棋呢,说严重些,这背后的人比吴三桂还看得更远,对大清算计更深。
叛军造反只是一时,少则三四年,多则七八年就能平息了战事,康熙爷对八旗的战力还是有这个信心的。
可这博易书斋则是生在大清心腹中的毒瘤,不急不躁,不知不觉就长成了叫人不敢小觑的地步,长此以往,就算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也得被掏空了势力,成了高高在上的傀儡。
十多年前康熙爷至多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彼时他还未亲政,朝廷政事多是由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这四位辅政大臣管着,康熙爷只听只学,能插手的机会不多。..
而博易书斋能在那个时候横空出现在八旗子弟同文人的眼中,还能获得不小的名声,背后定然势力颇大,怕不是同这四位辅政大臣还牵扯颇深,甚至就是这四位中某位用心筹谋的结果,这才能稳稳当当的在京城站稳脚跟,甚至说是屹立不倒。
可四位辅政大人当年便年纪不小了,索尼和遏必隆皆已病逝,苏克萨哈和鳌拜则是赐死,要说这里头活得最久的就是色楞的阿玛遏必隆了。
细细想着从前的事儿,康熙爷却不信遏必隆能有这个胆子,能有这个心机筹谋十年甚至是二十年以后的事儿,他素来是个墙头草,若不然当年也必不会被鳌拜的事儿牵连,险些晚节不保。
故而遏必隆至多是掺和了此事,并非主谋,细想谁能大胆到想将整个大清都收入囊中,那还得是鳌拜。
当年鳌拜野心勃勃、操握权柄、结党营私,就没他不敢的,他虽赐死鳌拜定了人的罪,可念及鳌拜的功劳,并不罪及家人,然没了鳌拜,瓜尔佳氏到底是一落千丈了,难保心中没有什么怨恨。
瓜尔佳氏虽不复当年,然到底是积年的家底和人脉在的,伙同旁人想做点儿什么可不难。
比介山大人看得更深些,康熙爷觉得就博易书斋的前后院划分可没那么简单。
这背后的人能暗中利用赌来暗中控制些个八旗子弟,明面上想来亦可寻了那些文人的短处,或是要挟或是给予好处加以利用,只是这般手段没后头的销金窟明显罢了。
十个读书人里只要有一个能高中进入朝廷为他们所用,那他们的算计就算是成功的,这十多年里有多少人被博易书斋拿捏又进了朝廷,康熙爷不敢想,即便只有一人,十多年的时间也够那人坐上颇高的位子了,说不得什么关键的时候就有了用处,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如此只要利用博易书斋操纵得当,朝廷的文武官员只怕大半都要受制于人了,这法子虽是来的慢,可这结党营私的效果比当年的鳌拜还厉害呢。
康熙爷一言不发,面色沉沉,忽地又想起来这事儿的起因了,李元格对乌雅家的放肆会不会也是背后有人授意,抑或是有人刻意引导的结果。
思及此,一件更早的事儿忽得从康熙爷脑海中冒了出来,当年他还没同玉琭好的时候,乌雅一家便险些被要账的逼死,当时她们家欠的便是赌债,还不上银子赌场就直接上门来抢人,连乌雅家满人的身份都不顾忌。
虽那赌场并未挂了书斋的名儿,可光是这胆子便不像是背景普通的。
当时他是有些怀疑玉琭的阿玛颜启是被人算计了,实际上是有人要对付玉琭,不然赌场的何必费尽心机去骗家里揭不开锅的颜启,只是当年没什么证据可言,他也只是怀疑罢了。
眼下再看,只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联系颇多,再想想当年孝昭仁皇后对玉琭的态度,再看看现下僖妃同玉琭的关系,以及被人叫做主子的色楞,康熙爷叩了叩桌案,只觉这事儿还得从此处入手。
即便色楞死了,这样的好处难保不被钮祜禄氏中的其它人牢牢抓住,顺着这条线往上查定不会错。
“既是如此,便只能引蛇出洞了,这几日还请大人再细审了那李元格,罪名先不定,只寻个不大不小的错处罚李元格便罢,十日后叫李家来领人,刚阿泰那头儿明面上也不必再查,只管叫人盯紧他二人的动作,特别注意着李元格。”
“另外,除李元格外,朕还要一份进出博易书斋的名册,朕倒要看看他这人脉到底有多广。”
介山大人应下了,这便退下办差,然这吩咐还不算完,康熙爷又叫来梁九功进来伺候笔墨,稍思虑片刻便写了一封信去,亲自用蜡封好交由身边儿的一等侍卫,叫人百里加急送信。
这信康熙爷是写给巴尔善的,先前叫诸位大人上交贿赂一事想想着实不妥,颇有些打草惊蛇了,即便眼下想利用李家引蛇出洞,那蛇也不一定会现身。
故而介山大人的动作算是明面上的手段,若是能查出来什么固然好,若是查不出来也不打紧,跑得了博易书斋背后的主子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