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能再装了,荣贵人不愿瞧,倒也省得咱们大阿哥费心思了,一会儿你去阿哥所,给保清说,叫他近来放下些骑射工夫,多瞧几本子书,多连几张大字,学问上自是不能比太子差的。”
“再者他不是想他皇阿玛嘛,便叫他凡见纯禧往永和宫去也一并跟着,甭管心头乐意不乐意,面上定要十分关切四阿哥,万岁爷子嗣不多,最是期盼一家和睦,保清常去关切,自是能叫万岁爷瞧见他的用心。”
“至于三阿哥那儿,万岁爷都不怎么去瞧,也莫叫保清跟着人去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饮一盏牛乳,多看几行字来得舒服。”
“哎,奴才省得,这会子大阿哥正同几位大人读书呢,奴才待午膳时再过去见了阿哥。”
陈寿应着声儿,手上给主子揉脚踝的动作不停。
惠贵人眯着眼睛顿了好一会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问起来北三所的事儿了。
“对了,我前儿听下头人说,因普惠住持对四阿哥有恩,下个月初也就是四阿哥满月之际,太皇太后娘娘同万岁爷商议着,准备请护国庙的僧人入宫为阿哥公主们祈福,宣讲佛法,届时后宫女眷也俱参与。”
“如此涉关礼佛之事,北三所那位慧妃可该出来见人了吧?”
猛然提起北三所的那位庶妃了,饶是一贯八面玲珑百般心眼儿的陈寿也不由得愣上一愣,细想了片刻,这才对人有了几分记忆。
这位庶妃说起来同天家关系不浅呢,是科尔沁冰图郡王额济音之亲叔,额德台吉之子三等台吉阿郁锡之女,简单来说,便是太皇太后娘娘叔叔家的女儿,是康熙帝的表姑,与太后娘娘亦是姑表亲。
慧妃自幼入宫,然因着同万岁爷年纪差的不小,论亲缘又是姑侄关系,慧妃便一直未曾侍寝过,同万岁爷也并无感情可言,自打万岁爷登基不久,她便自请入住北三所,独卧青灯古佛旁,便是过年过节都不出现。..
唯独宫中有佛事时,她才听听佛法,算是在众人跟前儿露个面,然距离上次出现在人前儿可是有几年的时间了,只怕好些人都不知这位庶妃的存在。
而今若真能将普惠住持或是他的大弟子观敬请来,想来慧妃定然不愿错过。
“主子怎么问起她来了,奴才上次趁着郭贵人被打发直北三所时,跟过去瞧了一眼,正见慧妃自个儿提着食盒往回走呢,打扮得像是庵里的姑子似的,面上也生了些褶子,咱们难不成还得防备着她?”
惠贵人笑着顺势给了陈寿一脚:“你倒是看得起她,防备一个老东西作甚。”
“不过你也莫总瞧着她年纪大伺候不得万岁爷了,她到底辈分儿在这儿隔着呢,万岁爷是敬她的,过年过节内务府的能疏忽了咱们这儿也疏忽不了她呢,到底是有些作用在。”
陈寿挨了主子一脚,一点儿不恼不说还面上尽是谄媚笑意,巴不得同主子亲近似的,又十分狗腿地跪过来给主子捏*******才愚钝,主子您还是直说了吧,叫奴才去寻她作甚?”
惠贵人笑笑,心想着就慧妃那心如死灰的,直接求她办差可没用,唯有一颗软烂的心倒是能利用几分。
“你寻她可不成,你得叫郭贵人寻她去,若郭贵人还想重见天日,还想报仇,眼下正是一个机会,她就是被万岁爷罚去佛前忏悔呢,每日抄写佛经不断,想来这么久了也能有些见地。”
“叫她在慧妃跟前儿说两句软的,求一求,叫人届时带着她一块儿跟着太皇太后娘娘礼佛,只要能见着娘娘,见着万岁爷,这事儿便也算是成了一半了。”
惠贵人抚了抚袖口不甚明显的褶皱,面上笑得叫人心头微颤。
“德嫔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咱们总得给她寻点儿乐子去,你先前不说说僖妃还打算栽培一个小丫头嘛,但凡德嫔分了心,便正是叫人趁虚而入,抢了宠爱的好时机。”
“至于咱们啊,便不掺和这些个腌臜事儿了,只好好护着咱们的大阿哥便是了,大阿哥是长子,下头再闹也越不过去他呢、、、、、、”
主仆二人细细商议着,似悠闲着便将这计给定下了去,总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局面自然是越乱越好,便也不拘着用了谁了。
不知外头情形,永和宫上下分外祥和,四阿哥能吃能喝,凡谁都弄便要笑似的,瞧着是个脾气十分好的孩子,玉琭只顾着孩子和家里那头的消息,哪顾得上外头的算计。
还是佟佳贵妃过来看四阿哥时,同她提起了这几日外头的动静,说是好似惠贵人有些不老实,叫人联系了郭贵人几回。
玉琭一听这个也是讶异,将四阿哥放回谢氏怀中,避开了人,这才压着声儿问了一句:“郭贵人竟还活着呢?真真是个命大的。”
佟佳贵妃撇着嘴笑:“可不是,落了水又挨了罚,每日吃也吃不饱的竟也这般活得好好的,不像咱们,叫人如此精细伺候着还时常病了痛了。”
“哎,不说这个,总归你这儿得宠,四阿哥又受重视,我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