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绪蹿得荣贵人鼻尖儿发酸,也不知是情绪使然还是见着康熙爷的缘故,到底是爱慕那样久的人了,没得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可再怎么喜欢已然没用了。
荣贵人憋着泪忍着怨怼说着违心话:“臣妾见了三阿哥险些不敢认了,此前得万岁爷那样训斥,臣妾便已然知道先前犯的错了,便是再怎么做慈母也不能那样溺爱着三阿哥,将他养成个骄纵的。”
“然等见了三阿哥,瞧着三阿哥知礼聪慧的模样,臣妾才知先前的悔悟远远不够,若放在以前,臣妾定然要得寸进尺求万岁爷叫臣妾抚养三阿哥了,可如今再看,臣妾不如娘娘教得好,也不会再提出那些个无礼要求,只要三阿哥能好,便是叫臣妾一辈子不见三阿哥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些话是荣贵人思量了一整夜才得出来的,万岁爷是个大度的可时而也计较着,她在万岁爷眼中算个什么东西,若整日不满,要这个要那个的,自然惹得万岁爷不悦,需得以退为进,方能叫万岁爷顾念谢旧情。
不过抛开那些个感情上的事儿,万岁爷叫太后娘娘抚养三阿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三阿哥若养在她跟前儿,那三阿哥就仅是贵人的孩子,可娘娘养着,三阿哥便多了一份庇佑和依仗,故而她绝不能毁了三阿哥的优势。
她能做的不过是仗着这点儿旧情叫万岁爷更可怜些她,可怜些三阿哥罢了,以后她想同三阿哥亲近想来也方便些。
一切隐忍都是为了待三阿哥长大,有了自己的根基,届时想来她这个做额娘的也不必这样忍气吞声了。
康熙爷闻言,是真觉得荣贵人不一般了,可这番话若只为谢他开恩也未免太多了些,康熙爷忍不住轻笑,一来也算是高兴荣贵人清醒有长进,二来亦是笑荣贵人心眼子多了,也会用情分开始算计了。.
然这也算不上什么错处,试问哪个做母亲的不会为自己的孩子打算呢?
他幼时不受重视,额娘那样怯懦的一个人都肯为他奔波筹谋,他如今想想也是感激的,故而瞧荣贵人这样为三阿哥打算亦是生不出半点儿气恼来,只是有些唏嘘罢了。
荣贵人到底是和玉琭不同,不,应当说着世上再找不出一个像是玉琭那样傻乎乎的了,即便有了四阿哥,又有了肚里那个小的,玉琭看他的眼前对他的情谊也半分不减,反而日渐浓厚。
“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然朕叫娘娘教养三阿哥也不过是为了三阿哥好罢了,以后你们母子也不必拘谨,该亲近便亲近着,娘娘自也不会在意这个的。”
得了这话,荣贵人当即松了口气,她要的也不过是这句,此时再些万岁爷可是真切得多了。
康熙爷不欲再听什么,只管打发了人去,同下头人斗这样无趣的心眼子,还不如他自己同自己下下棋呢。
荣贵人原还想再趁热打铁的说些关怀话的,可见万岁爷没什么兴致了,便只能忍下话规矩告退,甫一出了乾清宫便有些忍不住泪,忙叫人回去给三阿哥收拾些个小衣裳送过去。
她禁足无趣,整日便只能想着三阿哥过活,别说三阿哥现在穿的衣物,就是连三阿个四岁五岁乃至七八岁穿的衣物都置备好了,攒了好几箱笼,只盼能通三阿哥亲近的这一日到来。
荣贵人这头刚出了乾清宫的门,玉琭便已然收着消息了,明眼的都知道这后宫中谁才是最得帝心的那一个,魏启都不消得去派人盯着外头的事儿,便有哪献殷勤的巴巴来卖好。
魏启赏了个银锞子便打发了人,回来说笑话似的通主子说了这是事儿。
“、、、、、荣贵人果真是不甘沉寂的,万岁爷才刚给她些个好脸她便巴巴攀上去了,莫不是想求万岁爷允她抚养三阿哥呢?”
玉琭躺在廊下晒暖儿,闻言笑笑:“当是没那个傻的,荣贵人吃着这样的亏总该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更可况她真能抚养了三阿哥又能如何,依着规矩,阿哥自开始启蒙便要入住阿哥所了,费尽心机也不过是名分的事儿,三阿哥仍不在她跟前儿。”
“我看三阿哥现在就很好,有娘娘照拂着,也没人敢苛待了他,且换做旁的,这是想求还求不来的福分呢。”
魏启点头:“可不是吗,明明都是贵人所出的孩子,大阿哥占着长子的名分就不说了,就说三阿哥和五阿哥,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五阿哥如今还小,待开了口也能看出资质了想来也不至于无人上心的。”
五阿哥身子弱常步出门,确实容易被人忽视,然究其缘由,还是四阿哥太瞩目了些,上头三位阿哥也各有各的依仗,便越发显得五阿哥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阿哥都还小呢,待长大了个个显露本事,谁还忽视得了,多说也是无用,还不如多关心关心大军什么时候回来呢,玉琭这便改口问了大军的事儿。
“咱们这回宫也有几日了,也不知大军什么时候得归,只盼福成快快回来,不然我一发动,再见他便是五六月里了。”
魏启知主子在意着,日日问着呢:“回主子话,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