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看了看日头只怕晒着了紧忙笑着推脱:“你自个儿去吧,我替你看着四阿哥和六阿哥去,我不如你耐晒,这才六月里已是不敢多出门了。”
“再者人家瓜尔佳氏夫妇俩可是冲着你来的,自是觉得你在万岁爷跟前儿说话更管用些,我便不凑这热闹了,免得过去了还显我多余,只能看你同表哥卿卿我我可酸牙了!”
佟佳氏忍不住打趣,倒也不是真酸就是懒怠些罢了,两个人笑闹了会子,玉琭这才更了衣带着人去了乾清宫。
这会子康熙爷没处置政务,正准备歪在昭仁殿内小憩会子呢,玉琭来也没得打搅的说法,梁九功引着她径自过去了。
进了昭仁殿康熙爷也不起身,就歪在榻上朝玉琭慵懒地招手:“回去了怎不陪着四阿哥和六阿哥多歇会子,今儿人多事儿多可累着了吧,过来陪爷一道躺会子。”
玉琭轻应了一声儿,打发了殿里伺候的,自顾自解了钗环便依过去了,两个人面对面抱着,皆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躺着就是舒服啊。
康熙爷合着眼睛,手指绕着玉琭的发梢把玩着,且看他都昏昏欲睡了,谁道这便开了口点明玉琭的来意。
“爷听梁九功说瓜尔佳氏寻你和皇贵妃去了?”
玉琭哼笑两声:“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爷,我便是为这事儿而来,只是一两句话怕说不清楚,爷不如睡醒了再听我说?”
康熙爷正有此意,十八郎的心思他能猜个大差不差的,便也不急得听玉琭替人递了什么话,只觉他们找上玉琭可耐人寻味,刚躺下时还琢磨着呢。
也是玉琭对他忒藏不住话了,既是答案在怀康熙爷便也不多想了,只是同玉琭亲昵着:“那就一会子再说吧,可叫爷好好抱抱你去,近来朝政繁忙,爷可是久没同你亲近了。”
玉琭红着脸笑着推了推康熙爷挤着她的肩膀,声儿都沁着羞:“爷,这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呀,不是累了吗?”
康熙爷哼笑着,肩膀抬也未抬:“在你跟前儿爷都是压着放肆的,今儿实在不想忍了,德妃娘娘容我一回成吗,就一回。”
康熙爷口中虽是征求玉琭的意思,可那动作却没征求的意思在,玉琭先是恼后又忍不住笑,半推半就也就容康熙爷撒欢儿去了,先前两个人因为六阿哥的事儿都没甚心思,今儿见六阿哥成长,便也一道高兴高兴去。
殿内并未摆冰,可叫二人都沁了一头一脑门子热汗,像是将外头的骄阳锁在了屋里,晒得人呼吸都燎燎的,末了累瘫了也懒得再叫人进来拾掇,两个人汗渍渍的人黏巴着就睡了,直日头偏西了才勉强起了。
不消康熙爷吩咐,梁九功已然早早叫人放好了池水,康熙爷披衣起身时玉琭还尚未睡醒,她是被康熙爷抱着去泡池子的,池水不热不凉正正好,地方又大两个人也舒张得开,这一清爽玉琭几乎要睡得更沉。
末了还是康熙爷作弄她,又是捏鼻子又是呵玉琭痒痒,这才叫玉琭不情不愿醒来,且攥着一旁盛花瓣的小盆泼了康熙爷几盆子算作撒气,两个人这才又挨在一处,边帮对方洗着头边说起瓜尔佳氏的来意。
“瓜尔佳氏一开始是说来替十八郎谋个差事的,也不讲求好赖,能有个差事就好,我一听这个便觉得不对,安亲王府的小爷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求助福成,且不说靠着他外家,就是安亲王也不会忽视了亲子。”
“后一再细问,瓜尔佳氏这才声泪俱下道明来意,说是见索额图大人愈发恣意妄为、无法无天,几次折辱十八郎,偏安亲王王妃也向着娘家兄弟不向着十八郎,十八郎被逼得没法子,又怕索额图再步了鳌拜的后尘连累王府,他便想弃暗投明谋个生路,总归是冲着爷来的。”
“然为何特寻我来递话,大抵是觉得我能给爷吹些个枕头风吧,不过我可没收人什么好处,故这枕头风可不会吹,爷自己掂量着用人,若是爷不爱管十八郎这事儿我便叫人将瓜尔佳氏回绝了去,到也不是什么大事。”
康熙爷应了一声,似闲话般的答了一句:“怎能不管呢,十八郎到底也是爷的堂弟。”
“不过你也是傻的,就这么应了她的求,安亲王府家大业大的松松手就能叫你赚一笔,你倒好,替六阿哥收了身衣裳便巴巴来爷这儿递话了,还把自个儿给搭了进去,亏不亏啊?”
康熙爷捏着玉琭鼻尖儿笑人傻,且说起把自己搭进去的事儿了,玉琭顿娇嗔一声攥着拳头砸出一记水花。
“爷还说呢!爷是早盘算好了要欺负我呢,我就是不送上门来夜里也得把自个儿搭进去一回,叫爷如了意竟还要说我傻,亏我来时尽想着怎么为爷分忧,连玉玳也推到改日再见了。”
“得!是我多管你们家的闲事了,我回永和宫歇着了!”
玉琭佯装恼怒作势要走,康熙爷紧忙笑着拉人。
“别啊,什么你家我家,咱俩才是一家子,是爷说错话了,咱玉琭才不傻呢,是满心的赤诚和真挚,爷就不如你,爷就狡诈得很,总想着从旁人手里抠得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