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一听这个还当是主子嫌他心眼子小好猜忌人呢,一时间脸上都有些发烫,原酒有些最笨这会子可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低头讷讷应了两声去。
好在下头奴才虽是愚钝,四阿哥这个做主子的却晓得如何为人,只见他上前轻轻拍着陈福的手臂算作安抚,轻轻笑道。
“不过你倒也是提醒我了,这小书房里确有一物要紧些,前些年阿玛给我章在那博物架上搁着呢,你替我取来带上,这东西可不能有半分差池。”
得了自家阿哥爷这话陈福才抬起头来,顿时觉得自己也不是全无用处了,应了一声儿连忙去了那装印章的匣子替主子揣在怀中,可替主子小心紧张着呢。
四阿哥见此人忍不住轻笑,然却丝毫没有对陈福不满的意思,且夸了陈福一句这才拉着额娘回了正殿,娘俩也不叫人伺候着,边吃茶边缩在热乎乎的罗汉床上下棋说话。
“额娘当初给你择奴才只想着挑了老实听话的,能忠心在你跟前儿伺候着,而今却是觉得只忠心也不够了,光是陈福便叫你好生操心,旁的小公公们我看也都半斤八两。”
四阿哥执黑子堵了额娘一步,颇漫不经心的回话:“要那油滑的作甚,我看额娘给我挑的这些就很好,身边能有忠心的陪着就最是难得了,慢慢教就是了,我看他们时而愣愣的也可爱,陈福说话是直接了些,可他没什么坏心的。”
玉琭同四阿哥下棋没手下留情,吃了小孩儿一子:“不过这里里外外的事儿总是要有人替你好好操心的,待你彻底搬去阿哥所了,整日读书习武的时间更长,哪有那心思再处置旁的。”
“再说得远些,等你到了成亲出宫建府的年纪时跟前伺候的人就更要紧了,人情往来都得是身边心腹替你惦记着,我看陈福管着你跟前的事儿还可以,就是外头的事儿他多半支应不来,你先教教看吧,若不成我将小郑子拨给你,他虽是不及魏启然也算比你的陈福强些。”
四阿哥无不应的,这事儿也惯是额娘给他操心,他也无所谓用谁,可靠便是。
“那就全凭额娘做主,再等等看,如若儿子彻底搬去阿哥所后陈福没那手腕便叫小郑子过去,只是这般您身边可又少个支应的人了,您素不爱太多人伺候着,可眼前只是魏公公并几个小的也不够您差使啊。”
玉琭笑笑,哪儿消得四阿哥操心这个:“这你就放心吧,大不了再进些新人伺候,待你弟弟或是妹妹出生后也总是要再多些人伺候的,我这儿是不消得再要精明的了,叫魏启挑了老实的就好。”
母子俩说了会子奴才的事儿又换了旁的话题,聊四阿哥在上书房的事儿,自也少不得说说前头的变动。
翻了年太子便有十岁了,已是能历练着为康熙爷分忧的年纪,今得收复台湾的好消息,康熙爷便特召来太子在诸位大人面前宣读汉、满文捷报,虽只是宣读捷报,但这可是康熙爷头一次叫太子参与到政务中,此中用意不言而喻。
前些年便听闻朝中几位大人联合提出过请太子出阁读书事宜,康熙爷以太子年幼的理由留中不发,而今将太子推到人前来,想来便是康熙爷心中的好时机了,来年少不得在太子身上有些大动作。
太子出阁读书就不是同他兄弟们一道在上书房读书启蒙了,而是单拎出来,除了读书以外还听几位老大人给太子讲治国养民之策、御下出兵之法。
另外还要在太子詹事府的基础上在在皇太子仪仗中添设满洲官三十员,汉官二十员以及校尉等官职,以组建成太子以后治国治事的小朝廷,此后太子便同无甚发言权的皇子们区别开来了,也加深了他们兄弟们之间的“君臣之别”。
若非玉琭说起来,四阿哥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他年纪还小也没甚旁的心思,得知以后二哥就要开始帮衬阿玛了,以后还能得更多有才能的大人指点,他且羡慕的不成。
“此般一来,儿子与兄弟们同二哥之间的差距定然该越来越大了,原阿玛关切我和六弟叫我们松快半日,这会子也只觉玩儿得心头不安,总想着快些读书去。”
玉琭忍不住笑,捏了捏四阿哥略带着些忐忑的小脸儿:“还不至于叫你这般吧,不过是歇半日而已都歇不得了吗?”
“其实你也不必这样紧张只怕同你二哥的差距越来越大,身边有更多的大人传道解惑固然好,可也有句话叫做贪多嚼不烂,你能将顾大人一身本事学到手便已然很不容易了,待你再大些你阿玛定然也会再给你多添几位大人教授着,眼下属实不必紧张。”
四阿哥点了点头,然心头还是微微发愁,他素将二哥作为他努力的目标,眼瞧着目标越跑越远,越走越高,他岂能不发愁,眼下还是太过松懈了,以后当每日再多学一个时辰才是。
母子俩正说着,外头安宁进门来报:“禀娘娘、四阿哥,咱们救回来的那个小奴才醒了,正想寻主子谢恩呢,主子可要看看去?”
玉琭外头朝窗外望了望天,就这玩会儿的工夫雪势又隐隐变大了,玉琭不大愿意从热乎乎的榻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