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想见家人康熙爷自是无不允的,这便差人叫了福成,倒也快,玉琭只才叫人挑好给玉玳送的贺礼福成这便来了。
福成如今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玉琭亲自迎了弟弟进来,搭眼一瞧儿弟弟今儿可穿得鲜丽,往常当差只怕面嫩压不住人,穿得乌漆嘛黑的,今儿却是穿了浅缥色的长袍,外头的马甲子则是更浅些的薄蓝,乍一看还像是十六七岁的青葱少年。
“可见当真是有了喜欢的人了,你竟也知道打扮了。”
对着姐姐的打趣福成还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拽了拽衣袖子,今儿不当差才拿这身出来穿的。
“姐姐就别取笑我了,从前是整日忙着没闲工夫操心穿着,如今依旧是忙的,不过眼下却有人替我操持这些了,这身衣裳便是延燕格格为我亲手制的,若非是来见姐姐我是舍不得穿出去的。”
玉琭一听这个也是惊讶非常,绕着圈儿地将福成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越瞧越是钦佩,玉琭自个儿手艺不佳,自是羡慕那些心灵手巧的。
“延燕格格当真是个细致的人,先前见她外向的样子还当她不是个内秀的人,只想着若你身边能有延燕格格这样能支棱起来的人,家里家外的定叫你省心,谁道延燕格格是个宝儿,竟没她不会做的了。”
“你倒也不客气,这才只是两家互通了意思还都未过了六礼,你竟都敢收了延燕格格为你做的衣裳,叫人知道了不会牵累你的名声,可你叫延燕格格怎么出门子。”
福成嘿嘿一笑,脸上泛着点儿红:“我不收下不成啊,延燕格格属实是个热情的性子,当真叫我一点儿拒绝不得,不过姐姐放心,我将延燕格格放在心上,定然能护得她周全,不叫旁人说她半分不是。”
见弟弟这般担当,玉琭含笑点头,只觉这才像样。
光顾着说话了,二人可是在门口立了不断的时间,再是见亲弟弟也没得这样不讲规矩的,玉琭忙带着福成进去吃茶,先是问了福成的近况,玉琭这才问起福成对婚期的打算。
此事福成早有成算:“我早想好了,就依着忠达公府的意思来便是了,待延燕格格嫁过来自是同我在一处的时间长,回娘家的时候少,若再不叫他们一家人好好相处着我心头可过意不去。”
“再说日子定在上元节也意义深重,若无上元节偶遇,无万岁爷和姐姐的撮合,我同延燕格格也没得这样好的缘分,掰着指头细算也不过是再等八个月罢了,倒不至于等不起。”
“只是我不急,延燕格格不急,额娘替我们着急罢了,总想着放在外头我们这般年纪的已是有了两三个孩儿了,而今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了,便只怕中间再有什么差池,许是额娘劝不动我,这才给姐姐您去信的。”
玉琭呷了口茶轻笑:“我就知道是额娘着急来着,不然也不会拿这事儿来问我的主意了,她老人家就盼着咱们兄弟姐妹几个能有了好归宿,只怕你再拖下去寻不着好的了。”
“你万莫因为这个同额娘起了什么争执,你身居要位不常着家,额娘平日里许也不知要同你说什么,你又是个锯了嘴儿的葫芦,额娘自然操心你担心你,又不知该怎么帮你,只能要自己在这样的事儿上做到万无一失了。”
福成忙点头应下:“我明白的,先前不在京中已是劳额娘挂心了,原想着回京后甭管得了什么差事总归是能多陪陪额娘,谁道整日忙得脚不点地,连陪着额娘一道用膳都难,故而寻常额娘说什么我都没甚意见,只是这成亲不是我一个人事,且得顾着忠达公府的感受才是。”..
“回去了我再同额娘好好说一说便是了,额娘惯是个通情达理的,且终究是为了我考量,额娘定然不会为这个生气。”
玉琭听福成这般心头还颇感慨:“到底是长大了,做事周全了。”
福成对着姐姐欣慰的眼神脸上浮现了点儿羞赧,表情也有些怪,末了忍不住喷笑:“姐姐,福安都科考了,玉琪都准备议亲了,我还长不大吗?”
玉琭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许是时常同孩子们一道说笑玩闹,她总觉自己比纯禧还大不了多少呢,谁道回头一看竟也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在她印象中小弟小妹还都萝卜头那么丁点大呢!
笑罢玉琭又问起福安了,她入宫时福安和玉琪年纪都不大,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回,她待小弟小妹虽也亲近,可自然不如同玉玳和福成在一起时这样亲厚自在,前阵子又忙,她只听说小弟下了场,倒是忘了问考中了没,料想是考得不甚好,不然早该有人同她报喜了。
“他考的是不错,只他自己还不满意罢了。”
福成轻叹:“姐姐也知如今是两榜制,满人科考容易得多,不像汉人那般须得寒窗苦读,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入了榜,咱们满人不过考一门翻译科而已,这对福安来说自不成问题,先前一试也拔了头筹,只他自己觉得不甚满意。”
“他说自己这功名得来的容易,不过是满文汉文翻译罢了,都不必用心学的,若就这样的水平去做官他自己都害怕辜负了朝廷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