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会子纯禧才知道弟弟们来看她了,她还未起身见着人眼泪就快憋不住了,班第进同她说了外头都有些哪些阿哥们来了,正叫人抬着纯禧去花厅见人,奈何纯禧已然等不及了,直接叫班第抱着她去一旁的厢房落座,请弟弟们到厢房来看她。
小小的厢房平日里多是用作纯禧看书或是做针线的,西墙和南墙都开着大大的雕花窗,光线十分好,阿哥们鱼贯而入,立刻将厢房填得满满当当的。
甫一相见,姐弟们都未语泪先流,惹得一旁的班第和伺候纯禧的两个丫头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大姐姐,你怎就瘦成这般模样了。”
四阿哥伏在纯禧的矮榻边,哽咽得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纯禧以前高挑却不清瘦,骑马、射箭她是样样不输弟弟们的,而今却瘦得脸颊都微微凹陷了,更别提身上也泄了气似的干瘪,整个人蔫巴憔悴,甚至嘴唇也干燥起皮。
知道的是纯禧害喜的缘故,不知道的还当纯禧在科尔沁受了什么苛待!
纯禧捧着四阿哥的脸给他擦泪,自己的眼泪却不住地往下落,她在这儿虽是一切都好,,同班第也恩爱,可怀孕日子难熬,自己一人时怎么都挺得住,一见家人就分外委屈了。
“好弟弟别哭了,我就是害喜什么都吃用不下,每日只能喝些糖水、汤药,自然是要瘦的,不过太医来给瞧了,我用了两天的药得了些效果,今儿早还能吃下一块儿点心呢。”
“而今你们来了,我心里高兴,想来用不了几日就能大好,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劳皇阿玛操心劳你们过来,这山高路远地天又热,你们年纪小骑马过来怎么受的住的?姐姐当真不知该怎么谢你们了。”
说罢,纯禧抽噎着又是一串子泪,除了大阿哥和太子同她年纪差得小些,余下的阿哥们可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因同德娘娘关系好,她对四阿哥和六阿哥更是亲近些,打小陪着弟弟们玩儿,时而还给弟弟们喂饭,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
去岁兄弟姊妹们一道跟着皇阿玛去多伦还没见四阿哥和六阿哥晒黑,这趟是顶着夏日里的烈阳来的,个个就显得牙白了,可叫人心疼。
姐弟之间还言什么谢,四阿哥这便握着纯禧的手正色道:“姐姐这话可是同我们见外了,兄弟们哪个没受过姐姐的照顾,如今该是我们兄弟们回报姐姐了,只是过来见姐姐一面罢了,算得上什么。”
“若是能代你受苦,兄弟们个个都要抢着为姐姐分担呢!”
“是啊大皇姐,只恨我们不能替你分担着,只能来看看你陪伴你几日。”
“姐姐莫哭了,咱们好不容易得聚,该高兴着才是,姐姐也顾及着身子,没得我们来反叫你身子更不适了。”
阿哥们七嘴八舌劝着,纯禧见弟弟们如此懂事,心中不由万分感慨,她还总当跟前儿这一群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呢,谁道不知不觉间都成了有担当的大人了。
纯禧收了泪,好好同弟弟们叙了旧,也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怎的,午间一道用膳时还真吃下了一碗羹,纯禧好得了班第和弟弟们一阵夸,直叫人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当是哄孩子呢。
待下午阿哥们各去歇息,四阿哥去而复返,塞给纯禧一封信。
“额娘惦记着你呢,想着你害喜不好受,越是吃不下什么身子就越弱,怀身子也就越艰辛,便特叫乔太医总结了好些开胃养身的药膳、点心方子给你。”
“其中有一道海棠果糕是皇阿玛特叫人去王府问出来的,说是害喜时吃这个最能止吐开胃,只是一次不能用多,一天用个三两块儿就够了,免得克化不了腹中难受。”
一提起王府,纯禧还反应了会子才想起四阿哥口中的王府是恭亲王府,是她还做王府庶出格格的那个家,至于是谁说的海棠果糕的方子,不必想,定然就是她的生母了。
当年将她抱来宫中时她已然不小了,也记得自己真正的阿玛额娘是谁,她起初惶恐不安,甚至怨阿玛额娘不要她了,可后来她有了皇阿玛,有了乌库玛玛、皇额娘、德娘娘、、、、她就再没想起过自己的生父生母了。
皇阿玛也拿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着,从不再她跟前儿提恭亲王府的种种,而今为了她还派人去问她的生母——一个默默无闻的庶福晋,被人送走了女儿连话也不敢说一句的女人,如此怎能不叫她动容。
“替我多孝敬着皇阿玛和德娘娘、、、、”
纯禧噙着泪,眼看着这就要哭,四阿哥赶紧笑着安抚:“姐姐别哭,若是叫皇阿玛和额娘知道这东西又惹你一串子泪,他们可要自责了,姐姐合该多笑笑,您笑得多了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爱笑的。”
“真要谢也得姐姐您亲自谢才是,来时我曾听皇阿玛提过一嘴,喀尔喀算是皇阿玛近些年关注的重点,外头亦有准噶尔部虎视眈眈,说不得明年皇阿玛又要北巡了,姐姐都不必特意去皇阿玛跟前儿谢恩,只抱着孩子给皇阿玛瞧瞧,皇阿玛就再高兴不过了。”
“若是再能听见下头的孩子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