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迟从容地从那敞开的大门走进去,零淼自然也跟上了。
在门外退了老远的镇民们见他们就这么草率的就进去,想跟又不敢跟,只好眼巴巴的看着。
两人直奔里屋,落迟路过几扇房门甚至停都没停,仿佛已经知晓目标在哪。
零淼一路跟着,也没敢问,主要是担心落迟分神。
等到落迟在一扇陈旧的木门前停下,他才指了指两人面前的那扇木门,低声问“在这里面?”
“此处煞气最重,你留神。”说罢,落迟拔剑出鞘,推开那扇门。
闻言,零淼也看了看,目之所及除了陈旧的家具就只有略微斑驳的墙了。自己无论如何瞪大眼睛,都看不到所谓的煞气。
修士果然厉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看见。
他们进入的那间房看起来像是屋子主人的寝室,绕过外面的屏风,进入就寝的地方,里边最醒目的物件就是一件铺散在床上的红衣。
两人在距红衣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情况还不明,他们不能贸然靠近。
红衣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图样,显然是件嫁衣,它在这座有些陈旧的房中,显得尤其鲜明。
落迟伸手将零淼往后挡了一下,示意他离远些,自己则上前,用剑尖挑起那件嫁衣。
作为一个清醒的凡人,零淼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且他保证过绝不拖后腿,与其凑过去添乱,不如躲在后面围观。
任凭落迟怎么摆弄,那嫁衣就像一件普通的衣服一样,没什么异常之处。
“这件衣服……”零淼看了半天,怎么看都觉得挺正常的,他忍不住好奇问一下,不过好奇归好奇,他也没有因此贸然上前。
忽然,异象突现,不知道他那句话里哪个字刺激了那件嫁衣,原本看着像件普通衣服的嫁衣突然扭了起来。
落迟反应迅速,在它动的时候就一剑劈了过去,嫁衣瞬间碎成两半。
然而,这并不代表结束,那件嫁衣落地的一刹那,袖中突然灌出一阵风。
在零淼眼中,那是一阵风,在落迟看来,那是团浓厚得快要凝成实质的煞气。
“退开。”落迟用一向冷静的声音命令零淼退出去,手上却凶残地用剑气将那团煞气绞得四处逃窜。
剑影过处,诸邪退避。煞气左支右绌,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分裂成两半,才没被完全绞杀。
它学乖了,知道硬铁板不好踢,柿子得挑软的捏。于是便换了方向,朝零淼面门袭去。
零淼感受到风的方向改为向他吹,直觉有点不妙。
他反应迅速,用伞挡了一下。落迟提着剑,下一秒就杀到零淼面前。他将灵力注入剑中,顿时灵剑剑芒大盛。
煞气被铺天盖地的剑气困住,在银白的剑芒中四分五裂到处乱窜,逐渐被灵剑的剑光吞噬。
“呃,怎么感觉有点凉?”
零淼见落迟在自己跟前站了挺久,也没什么动静,以为结束了就放下了伞。
也就在这时,一缕残存的煞气再次分裂,如愿以偿地钻入零淼的印堂中。
落迟回头,第一时间就看见零淼身上有道黑气,随即那缕黑气就融入了他体内,消失了。
“你怎么样?”
落迟摘下零淼的面具和自己眼睛上的白绫,观察着他的脸色,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脉门注入灵力,熟练地操控着灵力在零淼奇经八脉走了一遭。
“就刚才额头突然冷了一下,现在没什么感觉”零淼耸耸肩,任由他检查,心中也纳闷:按理说没有灵力的凡人被这种邪门玩意儿上身,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因为他是天道使者?
反正说不通,他就统统用‘他不是NPC,不受剧本中的事物影响’来解释。
落迟看了又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稍稍放下心,将游走在零淼经脉中的灵力撤回,他冷着脸将怒火转移到那件衣服上。
用符咒点燃嫁衣的时候,分明是死物的衣服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零淼发誓他不是幻听,那件衣服真的发出了类似于女人尖叫的声音。
“那是什么?衣服成精了?”他觉得活物能修炼成精就算了,可若是死物也会成精,那就太过分了些。
“是幻术。”落迟冷声道。
零淼顺着落迟的示意往前看,嫁衣将要燃尽时,火光中有一朵花瓣被烈火焚烧而卷曲的桃花。
所以,那件嫁衣是由桃花妖变的。
出了院落,方才聚集的镇民们都听到了那声惨叫,一部分胆小的已经跑了,只有几个胆大的留了下来。
他们本来还挺担心的,见到二人出来后,担心变成了安心:这回真的来了可以救他们的人了!
“大仙啊……”那几人看他们仿佛见到了亲爹,不由分说又围了上去。
他们神情激动,争先恐后地问“大仙大仙,妖怪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