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他大爷的!快过年了老子还辛苦加班,这杀千刀的老板居然跑路了!”一气得通红的中年胖子一边大骂,一边把工作桌上的纸狠狠地扔到地上。唾沫星子狂飞,脸上的肥肉随着他情绪变换不断晃动着。
旁边一男子拉住了他,道:“行了,现在就那两个组长还在,咱们得快点去堵住他们。就算他们卖车卖房也要把我们工资给结了!”
工作室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去堵人。
不过有一人例外,他正在收拾自己工作台上的个人物品。不过很快他发现,他桌上也没啥要拿的。他望了望前方的一行人早已吵得不可开交,心中不由嗤笑一声。老板都跑了,去找那几个名义上管事的人,有个屁用。
哧溜一声,把桌上泡面最后一口嗦完。拉开抽屉,把一打火机和几盒烟揣在口袋。起身准备离开,看了看桌上的电脑,心想把这电脑转手卖了,应该也能多少补回一点这个月欠的钱吧。想了想,感觉太麻烦了,还是打消了把电脑扛走的念头,反正他以后就打算回家做“全职儿女”,这几千块钱就算了。
拿上一黑色羽绒服穿在身上,走出了工作室。一离开空调房,外面的冷空气顿时让他打了个激灵,他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紧了紧衣服,坐电梯下了楼。
宋辉明今年三十六了,没房没车,还是单身。噢,加上今天的事,又可加上一条,没工作。平时也就喝喝酒抽抽烟,这次回萧湘老家,大概率槟榔也会拿下。到时候烟配酒,再嚼上一口槟榔,神仙也不过如此吧。宋辉明想到这,无奈笑了笑。
宋辉明走到了一座大桥上,也不管栏杆的刺骨,双臂一撑,就弓腰靠在上面。“啪嗒”一声,一支烟被他点上,把烟叼在嘴上,什么也不干,眼睛就看着夜晚的江面,似乎陷入了深深得回忆......
宋辉明别看他现在一副邋遢油腻大叔模样,但谁曾想十年前他是身价千万的大老板?宋明辉从小就比较“突出”,打架斗殴,逃课上网,再经典不过的“坏学生”形象,然后他在高考时竟然考上了一个二本大学。他大学四年同样没有安分,有过不少处分,但幸运的是,他拿到了大学毕业证。
毕业后,宋辉明没有向大多数同学一样选择考研考公,也没有去各类大厂投放简历。他进行了创业,他凭借从父母那借来的钱和自己去银行贷款,创办了一家家电公司。宋辉明对当时市场方向的正确把握,加上当时在新经济特区政策的加持,他的公司飞快发展。
他的异常快速的崛起,被几大老品牌盯上,他们想进行“谈话合作”,宋辉明直接拒绝。初来乍到的宋辉明一没背景,二没人脉,平常也不懂圈内的一些所谓“规则”。他的公司在众多对手打压和各种原图下,市场份额越来越少,最终倒闭......
别墅豪车统统卖了,当时卖到全身就只剩一身衣服,这也仍然欠下两百多万债务。他想过东山再起,但他已然没有了那个资本。这十年来,他前前后后换了不下二十多份工作,最困难时得去餐厅耍盘子,就只因为包吃包住。洗车,送外卖,跑推销......这其中有他自己放弃重新找的,也有应得罪人被辞的。
十年的打拼,那个意气风发,不服就要干的青年不见了,他的棱角主动或又被动地被磨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以隐隐现行啤酒肚的油腻大叔,花费十年时间还清了债务,但最重要的是,这十年让他懂得了在这个社会生存的法则......
桥上的江风很大,寒风“呼呼呼”直往宋辉明衣服中钻,一小一撮火苗在晚风的加油呐喊中燃得更快了。江面上的水也被吹起阵阵涟漪,有五彩霓虹的映照,有川流不息的车流,有万家灯火。
宋辉明把吸完的烟头一弹,接着抽下一支,他发现盒中只剩下最后一支时,不由一愣。“唉,他妈老板带钱跑了,现在风你也和老子抢烟抽是吧?”
最后一支烟在宋辉明和大风的双重进攻下,也很快阵亡。宋辉明又毫不犹疑拆开一盒,“吧唧,吧唧”吸着。烟瘾在这十年中越来越重,宋辉明知道,但也就知道而已,谁让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慰藉呢?
临近年关的天气着实寒冷,宋辉明搓了搓冻得通红的的手指,把最后一盒烟的最后一支烟犹豫着重新放回盒中。
“呼~~这天气真适合去洗脚,这些天整天加班,这都好些天没去了。原打算发工资年末放松放松,这该死的老板!”宋辉明就只好向他那出租屋方向踱去。
一回到出租屋,一阵浓浓烟味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但这对宋辉明来说再亲切不过,房间十五平米左右,一张桌子,一张堪堪够宋辉明一人睡的老式木床,没有所谓的衣柜,不过斑驳墙壁上钉上了不少钉子,衣服啥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随便一挂......
宋辉明拿起桌上的酒灌了两口,顿时感觉身上舒服不少。他也不打算洗澡了,拿起手机看了下明天订的高铁车票,记下了发车时间,当下就准备收拾东西。翻翻找找半天,宋辉明无奈发现他没什么好带回去的东西,把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