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今日,本市公安局已接收到六例婴儿消失案。”
“这些无辜的小生命究竟是被贩卖的贪婪所吞噬,还是人性的泯灭所导致?”
“这次,我们邀请到沧阳市公安局副局长来为我们告知此次案件的进程,您好陈副局长……”
四月中旬的天气,不潮也不干。
段炀穿着蓝白条的校服,背着双肩包,低头等待着红绿灯。
少年身材高挑,发型慵懒随意,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眼神专注而深沉。
他上半身微倾,浓密的眉毛颤了下,不疾不徐的抬头。
身旁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听到公屏显示屏上的消息,不禁浑身颤抖,赶紧用布将婴儿遮了起来,仿佛婴儿时刻都有可能遭遇危险。
显示屏上,沧阳市公安局副局长陈匡正襟危坐,面色憔悴,神情失落。
面对镜头,他严肃地介绍着案件的进展情况。
很显然,案情的发展并不乐观。
段炀平视前方,显示屏里的话句句都敲打在他的心上。
到底是什么人,会一次又一次不断偷窃婴儿还没有任何踪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身后站着一对夫妻,听到陈匡的话,女人不满地抱怨道:“这些警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自己没本事,还有心思接受采访!前段时间还说让大家放心出门,说他们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现在又说不要出门,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嘘……你小点声,当心被别人听见!”男人环视着四周,轻声提醒道。
“听见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表姐备孕好几年,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孩子刚出生一个多月,就不知道被哪个畜牲偷走了,到现在还杳无音讯。他们警察就知道逃避责任,只会画大饼!现在解决不了问题,就只会让我们躲起来,这能躲一辈子吗?”女人越说越激动。
这时,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走上前来,惶恐不安问道:“你好,请问,你表姐的孩子是怎么丢的?”
女人看了看她和她的孩子,回答道:“你怎么还敢带孩子出来啊?胆子真大!我表姐当时也是想带孩子出去透透气,回来时孩子就不见了。她到现在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以后也不要把孩子带出来了。你刚刚没听到警察说吗?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不要以为有警察的口头保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事情发生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女人听了,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这就回家。”
绿灯亮起,段炀快步走过马路,他腿长,走得很快。
推着婴儿车的女人也加快了脚步,几乎和段炀走在了同一条线上。
过了马路后,段炀往左,女人则往右。
不知为何,段炀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这种预感具体是什么。
沧阳市发生的婴儿失踪案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
起初只是一个婴儿失踪,后来失踪的婴儿越来越多,恶劣的手段逐渐引起了民众的愤怒。
以前街上随处可见夫妻带着小孩散步,如今却几乎看不到了。
除了生病等特殊情况,大家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带出来,就连幼儿园的小孩也很少出现。
整条街道冷冷清清,人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忧虑。
段炀也被这种压抑的气氛所影响,走在街上都能感觉到大家心情沉重。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从段炀身后传来。
他转身望去,只见刚才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跪倒在地,婴儿车里空空如也,旁边还滚落着一个安抚奶嘴。
“不……我的孩子,啊……求求你们不要抢我的……啊……”
女人迅速起身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孩子,她满脸惊恐,不断哀嚎。
段炀立刻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周围的人也驻足旁观,窃窃私语。
新闻曾报道,这起案件可能是邪祟作祟,但大家并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邪祟。
然而事情十分棘手,警方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被抢婴儿的家属也不知道宝宝是如何失踪的,连监控也根本没有丝毫线索。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闹鬼。
段炀一直关注着这个案件,他从不相信恶鬼邪神的存在,觉得任何事情都有迹可循。
但此刻,他震惊了。
周围没有任何抢劫犯的痕迹,除了路边种植着的一排绿化羊蹄树,方圆几乎一览无余。
除非抢劫犯抢过婴儿后立刻窜上树,不然不可能逃得过周围人的视线。
段炀望向女人上方的羊蹄树,树叶却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迎面扑来一阵微风,这阵风很轻,从他的正脸拂过侧脸来到左耳。
这不是自然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