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不过这一切,都是江生在暗中推动罢了。”江桐妙强撑着,将最后一段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魏少沅的香,先是经过了江生的手,他在里面添加了一些东西,使得香气更加馥郁,魏闻出于对女儿的信任,并没有很认真地检查,就递交到了老太后的手上。
“启禀太后,魏闻不满太后身为一介女流,干涉朝政,在这香料里加了不干净的东西,其心可诛。”
太后病重的时候,江生就自己跳出来,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江桐妙就跪在一边,静静看着魏闻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灰白。
魏闻被斩首示众,后面江生又以魏闻被冤枉为由,将暴露出女儿身的魏少沅和青州通判的女儿换了身份,在周霆琛登基之后,封了一个小小的淑仪。
难怪魏少沅坚持认为,是自己将父亲害死的。
林之语有些唏嘘,但有察觉到一丝不对来。
“魏闻只是一介民间制香师,要是有什么,岂不是和江生脱不开干系?”
江桐妙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这就要说到另外一桩事了。”
“你可知道,在林鹏生被任命为右丞相之前,有一个魏相?”江桐妙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缓步在室内来回走动。
“魏相是晋王党,而太后也是属意晋王,所以迟迟不放权,而魏闻,正是被满门抄斩的魏氏旁支。”
林之语抬眸:“江生是皇上的人,那么江生的意思,其实也是皇上的意思?”
“至少在我的视角看,完全就是江生自己的意思。”江桐妙冷笑一声,连将军都不屑于称呼了,“在太后病重的时候,皇上日日都往寿康宫跑,就算对皇位有再大的渴求,也不至于对自己的亲娘下手吧。”
“自魏闻一事后,太后确实对晋王心生嫌隙,原本是兄弟两人一起监国,但是重心已经是慢慢往皇上这边倾斜了。”
杀害太后,确实是一件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
“时过境迁,所谓的证据早就所剩无几,至于第三件事,等你将陈娘子接出来的时候,再告诉你也不迟。”
虽然江桐妙有十足的理由把林之语和自己绑在一条船上,但心中还是担心林之语会不践行诺言。
毕竟这剩下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江桐妙满脸倦容,张嘴打了个哈欠,屋外的兰香注意到了动静,之前那些宫人垂手跟子在江桐妙身后,待杂乱的脚步声远去,林之语才靠在椅背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魏闻虽然是一位严苛到不近人情的父亲,但因为魏少沅,明知进宫是一个死局,却还是听从江生的请求进宫去。
至于魏少沅有没有在里面加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愿黄泉路上,这对父女能够解开心结。
“吱呀——”
巧秀送画回来,第一眼就看见林之语枯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好像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一样。
“大姑娘,大皇子看到那副画之后,反应很是奇怪,最后让我来转告大姑娘,过两日在在御花园里见面。”
这算是答应林之语了。
御花园虽然看似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也是最不容易惹人怀疑的地方,大家只会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见面而已。
……
刚用过晚膳,坤宁宫那边就来人了。
“大姑娘,凌妃娘娘奉皇上之命,彻查宫中赌博一事,因为这件事情和未央宫有所牵扯,所以特地让奴婢来告知一声,让大姑娘把伺候云月公主的宫人一并带到坤宁宫。”
说话的正是云竹,之前江琬宁受宠的时候,她的脸上多少也有一些傲气。
但是江家出事,送到昭阳殿的补贴就少了很多,云竹也没有了之前颐气指使的样子。
但是因为人参是在林之语这边搜出来的,故而她心里对林之语还是心有芥蒂,捎带着表情也有一丝怨怼。
看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和坤宁宫的那位一起陷害娘娘呢!
林小莲有些疑惑:“那是云月公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我家小姐亲自带过去?”
云竹道:“就是因为云月公主现在的生活都是大姑娘负责的,娘娘的意思,是大姑娘也应当在场。”
“皇后虽然身体不适,但坚持说要在一边看着,云月公主已经过去了,大姑娘要是收拾好了,就快点动身吧。”
说完,云竹就站在未央宫门口,默默等待着。
林之语心里也很是不爽,她不就是想要好好睡个午觉,怎么总是有人来打扰!
云月公主那边的伺候的人,是巧秀安排的,零零散散地从侧殿出来,有几个手上还拿着剪子抹布,个个面色不安。
统共也就是十人,巧秀让她们排成一队,便向呵欠连天的林之语说道:“大姑娘,她们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