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眼里滚下热泪。
“我都这样惨了,如今就连死一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哗啦——
顾离和姬偃师两人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凉水。
自己的好心,在这个姑娘的眼里,还是一个恶人不成?
林之语温声道:“我是王家的余娘子,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和我说说,或许能帮你一把。”
“帮不了,皇帝来了都帮不了!”姑娘摇摇头,干脆闭上了眼睛。
林之语看了褚念善一眼。
皇帝不在,可是这里有一个聪明的丞相啊。
感受到林之语的目光,褚念善轻咳一声,示意顾离和他到外间去。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顾离想了想:“距离王家不远,旁边也有一座大宅子。”
这一身的伤,该不会是哪家逃跑的奴隶吧。
褚念善显然不这么想:“过年,正是府上福利最多的时候,她没理由跑。
你再想想,附近是不是有什么标志?”
“确实有。”顾离想了一阵,点点头,“那宅子上,写着李宅二字。”
……
半个时辰后,林之语和褚念善相对而坐,那姑娘吃了药,已经靠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顾离不愿意和姬偃师待在一个房间里,借口为王家其他的检查身体,提前离开。
“这姑娘说自己叫小荷,父母双亡,跟着祖母生活。
祖母重病,突然来个人说可以借钱给她治病,可是过去了才知道,是让她给别人当暖床丫头。”
林之语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
就这么几句话,还是她安慰了半天,那姑娘才肯说。
想来,是把王家当成了和李家那样的一丘之貉。
姬偃师嘟囔一句:“不过是被骗了身子而已,至于这么寻死觅活的吗?”
“你是个男人,自然是不懂。”林之语白了他一眼。
一年过去,这人怎么没长进?
褚念善连个眼风都不曾给一个,道:“怕又是那李从容搞的鬼。
过两日就要接兰书进门,没想到这个时候还闹出这么一桩事来。”
林之语紧接道:“还偏偏被我们知道了。”
这样的人,如何能嫁?
上次口口声声说自己会改,看来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褚念善的目光闪动,想起那个雨夜,王兰书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她是个知进退的,没有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改变和林之语的相处方式。
这样的人,值得帮上一帮!
“事到如今,这婚,必须退。”褚念善轻呷一口茶,“只是怎么退,如何退,是个问题。”
既然要退婚,就要让人挑不出错,还要让李家觉得,是他们亏欠了王家的姑娘!
姬偃师疑惑道:“你们两个,都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吗?”
“我看,不如直接把他弄死,也好过日后再生出麻烦来。”褚念善没理会姬偃师的问题,自顾自道。
“不可。第一,时间紧,自从上次城西失火,李从容就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
第二,若是李从容有个三长两短,李安绝不会轻易罢休,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姬偃师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算是闹明白了。
这是王三姑娘也不愿意嫁,可是婚定了,不能退,也没理由退呗。
“既然人死不了,就让他病着呗。”
姬偃师感受到两人的目光,颇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哼,也不看看,这里有个谁?
他姬偃师,可是靠毒药发家的!
“我有一计。”
林之语放下支着下巴的手:“你且说来。”
……
裴希声一早,就喊来喜婆,细细商量着那天的具体细节。
正说得尽兴,一个婆子小跑过来,看见屋内有人,到嘴边的话生生刹住。
“出什么事了?这样着急忙慌的。”裴希声皱了皱眉头。
“回大夫人的话,是关于李公子的。”
婆子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喜婆。
一说起李从容,裴希声就一阵烦躁。
都说长嫂如母,王家二老去得早,王兰书这个丫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如今所嫁非人,还没办法补救,你说气不气?
“他那边又出什么事了?你且说来。”
碍于外人在场,裴希声不得不保持着自己主母的风范。
婆子嗫诺着,一双眼睛死命给大夫人使眼色。
可后者扭开头,像是压根没看到的样子。
“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