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家,文爷一边嚷着“臭死了”,一边冲到房里,让人备好热水,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在他收拾的空当,林之语让小荷沏了新茶。
“邹笑她,叫什么名字?”
安妈妈接了茶:“山奈。”
山奈山奈,取清醒脱俗之意。
林之语叹了一口气:“要是没有她,我逃不出。
有劳你替我好好葬她,若是得空,我自会给她上一炷香。”
安妈妈点头应了:“我看了她的尸体,上面有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
“你是说,她是故意留在那里的?”
“是。”
安妈妈眼中难掩痛色。
在她眼里,神机营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花一般的姑娘,被世道所弃,聚在一起取暖。
能不伤心吗!
“她进了那个地方,怕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换了皮,才留在了那里。”
安妈妈取出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就是刚刚她从山奈脸上揭下来的人皮。
“背面是她记东西,对主上或许有所帮助。”
林之语接过,内心五味杂陈。
周子晋从一侧进来,安妈妈起身,识趣地退了出去。
“这是?”
周子晋眼尖地看见了林之语手上的东西。
“山奈,也就是邹笑带出来的东西。”
林之语把那人皮展开来。
“那些人杀死她的时候,怕是万万没有想过,埋藏于地下的秘密,会被一个最看不起的妓子带出来。”
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人头皮发麻,心也跟着一起发紧。
“我们猜得不错,暗娼馆背后,就是李安和李鸿瑞两人,中间怕是还有一个于师爷。”
林之语眉头紧蹙。
“并且,在往上还有一个人,不知名姓,接触的时候,带着面具,身边的人都愿意唤他一声二爷。”
周子晋:“二爷?”
想来便是昨晚在墙下见到的那人,一身杀气外露,怕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林之语将那人皮收起来:“把这个东西带到京里,李家的人蹦跶不了几天。”
周子晋接过那东西,妥善收好。
“姑娘,文爷来了。”
嘿,还挺快。
两人抬眼,只见文爷换了一套衣服,瞧着人模狗样,清清爽爽地来。
“哎呦喂,可累死我!”
文爷一屁股坐下来,自倒出一杯茶,轻抿一口:“啧,不愧是王家。”
他悠然品着茶,仿佛李家的鸡飞狗跳与他无关。
小荷最是看他不惯:“我说文爷,事情还没完,你怎么就享受上了?”
“小丫头,你还年轻。”
文爷大腿翘二腿,嘿嘿一笑。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为什么要享乐在前,吃苦在后了。”
一边的江野默默点头。
说得太好了!
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都是狗屁!
活着的时候不好好舒服一把,难道要带到棺材里去吗?
等这事情了了,他要好好去花楼放纵一把!
周子晋见文爷的杯子见了底,顺手给他添了茶。
一个算命的,让王爷添茶,也是奇了!
文爷还没得瑟几秒,周子晋就笑道:“我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这是变相催促他的意思呢!
“那王爷,想知道什么?”
周子晋没说话。
文爷瞥了一眼林之语。
找自己的是面前这位姑娘,秉着职业操守,要是她不让说,自己哪里能透露半个字?
林之语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文爷这才放心下来。
江野倒是插进一嘴:“王爷没问题,我有问题。
那个顾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爷顶着六道目光,舒舒服服地享受完了,才正了神色。
“实不相瞒,我在牢里,给自己算了一卦。”
江野:“算出什么了?”
文爷嘿嘿一笑:“算出一个栽赃陷害,还是无妄之灾。”
林之语:“这就是你说的,反噬?性命之忧?”
文爷没否认:“那个顾老头,找女儿找得是轰轰烈烈,算是我的老客户。
他有一天做梦,梦见自己死了,什么也做不了,这才找我买的八卦镜。”
江野撇撇嘴:“那你也太不准了,前脚送了,后脚出事。”
“你这是什么话?”文爷一下坐直了身子。
这混小子,是在质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