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陌生的天花板，一副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
封禾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半晌才弱弱地说了句：“你醒了……”
封止行闻言半晌才反应过来，稍稍侧过头来，对上封禾的眼。
这还是封禾第一次和封止行这样对视。
封止行平时总是低眉顺眼的，从不敢和封家任何一个有眼神的交流。
而且封止行头发长得太快了，总是半遮着眼睛，连眼睛的全貌都很少露出来给人看。
现在封止行头上包着纱布，头发被牵扯上去了一些，露出了半截额头和眼睛。
封禾不得不承认，封止行的眼睛很好看，眼尾上挑眼睫又密又长，眼眸又黑的深邃，只是封止行眼里没什么生气，看上去眼底像是藏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被封止行这不符合年龄的眼神注视着，封禾莫名有点心虚，于是飞快地瞥开了眼。
“哥哥。”封禾眼神躲闪，不知道要去看哪里，可封止行忽然开口叫他了。
封禾不知道该不该应声，正犹豫着，封止行又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他说：“哥哥，我打回去了，我不是窝囊废。”
封禾讶异地扭头又一次对上了封止行的眼睛，但余光瞟到封止行头上的纱布，又低下头去了。
所以封止行是因为听了他的话还手才被打成这样的吗？
封禾想起来前几天他对封止行说的那些话，又想起自己一路上对封止行的恶意揣测……
他明明是知道封止行被霸凌了的，可是却觉得封止行现在躺在病床上是为了陷害封母……
他的手心早就被自己掐红了了一片，可是现在他又忍不住掐了起来。
“可是对不起啊哥哥，他们人太多了，我打不过他们……”封止行顿了顿继续说：“但，我有还手，所以我不是窝囊废对不对？”
指甲掐进肉里，很疼，可是封禾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
“哥哥？”封止行又弱弱地唤了一句，正在封止行垂着眼想要改口叫封少爷时，封禾终于回复了——
“嗯，你……不是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