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全族之人,哪有连一杯茶都不煮,放下恩人自己跑掉的?族中再艰难也不至于如此。
苏禾摇摇头:“天砮老祖客气,我本也不是来享受的。”
天砮老祖不会像族长一般失礼。
拍拍手有仙肴飞来,一样样摆开,林林总总不下百余,尽是无损界诸多灵兽所制。
而且甚是有心,并没有杯盘碗碟的装上,而是直接插在地上,连美酒都是大鼎直接装。
在神兽面前放酒杯就过分了,谁见过一头乌龟捧着酒杯喝酒。苏禾不喜饮酒,只偷喝过纪妃雪几葫芦罢了。
长鲸吸水吸了一鼎便不再多饮,倒是当扈美美的吃了几只。
在太古陪在白音身边,烤了不少,却没真正享用过,此刻再吃才觉人间美味。
当扈甚至连异兽都算不上,吃下去也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只是增强双目,可勘破幻象。
天砮老祖招待甚好,苏禾也没有客气,笑着道:“天砮老祖,若当扈还有盈余,可否许我带走几只?”
他在这里有吃有喝,小姨还在外面,做人不能太自我。
苏禾有要求,天砮老祖反而更开心了,立刻应诺。
这种东西在无损界不算什么珍惜,只是诸天万界只有这里才有。虽然一场大战半数世界摧毁,但当扈不可能灭绝,仅仅祖地所生,也足以保证族群健康繁衍。
有了苏禾讨要当扈,一人一龟没再似先前陌生,都放开一些,苏禾才问道:“敢问道友,乐莺此刻如何?”
天砮老祖无奈苦笑一声,摇摇头:“已经醒来,却不说话了,不知何时能走出来吧!”
说不是她的原因,却也是她的原因。越单纯,越自责。
说到乐莺,天砮老祖静了一下,忽然起身向苏禾拜了下去:“龙龟道友,道友救我天砮一族,我等本不该有非分之想,只是……”
天砮老祖,身子躬的更低了:“不怕道友知晓,乐莺特殊,乃是我族百万年难出的天才。但经此大难,在族中恐无立锥之地,能否请道友,带走她?为奴为婢悉听尊便!”
天砮老祖一躬到底,神色带着几分萧索,一边是族人可能的怨恨,一边是族中未来,真·为难至极!
苏禾:“……”
天砮老祖抬头看着苏禾:“虽然唐突,但是道友放心,我族不会平白无故给道友添了麻烦!”
他说着话,反手一招,就见祖地深处一道光芒射了过来,落在苏禾身前化作一枚复杂至极的符文。
内世界中小睽卦霎时欢快起来,簌簌颤抖着,拼命的汲取睽卦道韵。
苏禾:“……”
他疑惑的看着天砮老祖。却见天砮老祖再次躬身一拜道:“此符便做道友照顾乐莺的酬金,祖传之物老朽不敢轻言赠送,便道友照顾乐莺多久,此符让道友参悟多久。他日乐莺归来……租金我等再算可好?”
他抬头看着苏禾,见苏禾脸上神色,便知苏禾认得此物。不再多言,躬身一拜向后退去:“乐莺,拜托道友了。”
他退后着挥挥手,打开此地禁制,让所有地方苏禾自由。这才缓缓退出此地。
外面整个世界都打烂了,需要修补的地方太多。堂堂老祖虽不用亲力亲为,但是开天五重神兽留下的痕迹,也只有他才能处理得了。
其他族人,道行差了太多。
天砮老祖走出祖地,便见外面等待的族长乐偲。
乐偲脸上闪烁着不解和纠结,悄声问道:“老祖,乐莺纯洁,恐怕让龙龟知晓了自身天赋。龙龟救了我族,我等难以反抗。但有乐莺还不够?怎将睽卦也赠了出去?”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祸斗一族和天砮一族原本毫无干连,利益才是结仇的根本。
龙龟一族与天砮一族,自也无干。必然是乐莺展露出了自身天赋,拿自己换来了龙龟相助,否则实在想不到龙龟和凤凰会来救他们的理由。
天赋展露,乐莺必然留不住了,此事过后自然会被龙龟带走。
乐莺干系到天砮一族的未来,老祖不想法子留下她就算了,还找个蹩脚理由,将睽卦送出——名义上是租出去了,但那是卦象!落在龙龟手中,怎可能再回来?
天砮老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有宝贝谁想送出去?乐莺是宝贝,睽卦是宝贝,都是能振兴一族的至宝!
但是,前提是保得住这宝!
以前只有祸斗一族隐约知道他们一族的存在。而今……无损界开启,这一场大战必然会被有心人看到。
天砮一族可修补世界,这般能力哪个神兽不惦记?睽卦在此,又能瞒多久?
先前龙龟望着睽卦方向,必然已经发现了睽卦。连一头未成年的龙龟都瞒不住,又能瞒得住多少人?
人要有自知之明,天砮一族不是什么强者,真是强者何必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