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被薄言归弄得一愣一愣的,显然是没明白,他这般情深义重,是出于什么点?
一见钟情?
还是……
“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认识?”燕绾问。
薄言归报之一笑,“若是认识,尔当如何?”
“这……”燕绾顿了顿,这还真是不好说,若然真的是认识,那么薄言归现在的行为,便是有目的的蓄意为之。
但如果不认识,她兴许有别的想法,比如说:见色起意!
又比如说,觉得她好拿捏?
横竖,不太可能关乎爱情。
一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一个是带着儿子的寡妇,云泥之别,如何能在一次?
虽说燕绾生得貌美,可对于薄言归这样的大人物来说,什么样的美貌女子没见过,又怎么可能真的稀罕她?
薄言归瞧着眼前人一脸迷茫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你就当,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燕绾:“??”
“好好休息。”薄言归忽然伸手。
温热的指尖,在她面上摩挲,陡然间于她额头轻轻落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娴熟得仿佛习以为常。
燕绾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薄言归已经转身离去。
灯火葳蕤,斑驳的光亮洒满周身。
燕绾站在那里,瞧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间有点不切实际的感觉,总觉得方才发生的事情,都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燕绾眉心紧蹙。
“小姐?”惠娘上前。
燕绾陡然回过神来,“嗯?”
“小姐这是心动了。”惠娘痴痴的瞧着她。ŴŴŴ.ßĨQÚbu.net
她最心爱的小公主,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忘却了那些血淋淋的惨烈,终究还是爱上了那个让她国破家亡的人。
可惠娘不是当年的慧娘,有些话慧娘可以说,惠娘不能说……
“有、有吗?”燕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只是有点、有点热而已。”
语罢,燕绾大步流星的离开。
惠娘怅然若失的坐在栏杆处,倒也没有去追,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看上去并不是太高兴。”枝月立在廊柱边上,怀中抱剑,就这么冷飕飕的睨着她,“或者换个词儿,你并不支持。”
惠娘反唇相问,“我该支持吗?”
“既是你家小姐,不该支持吗?”枝月不解,“我们做奴才的,只要主子高兴,便是什么都值得了。绾夫人心胸豁达,为人良善,主上虽然瞧着冷冰冰的,但外冷内热,若是真的动了心,必定是个真心实意的良人。”
听得“良人”二字,惠娘讥诮的勾起唇角,“枝月姑娘怕是对良人这二字有所误会,你家主上虽然大权在握,可着实算不得良人,我家小姐心善好糊弄,可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良人。”
“你对主上有成见。”枝月道。
惠娘别开头,敛了自己的情绪,“有成见不是很正常吗?一开始出现的时候,也不是以温柔的方式,原就是刀剑相向的死对头。如果不是为了小姐,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
“但既然留下来了,是不是也该有所改观呢?”枝月问,“为了夫人也好,为了你自己也罢,有些事情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放下?
惠娘苦笑,“我能这么心平气和的与你说两句,是看在你的确是护着小姐多回,真心为小姐的份上,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放下的。你能放下杀你妹妹的凶手吗?”
枝月:“……”
“你不能。”惠娘徐徐起身,“所以我也不能。”
枝月沉默。
“人心里都有个底线,我的底线是小姐,所以为了小姐,我愿意压下那份仇恨,如果小姐能忘记一辈子,那我就忍一辈子。”惠娘苦笑两声,“如果她记起来了,想走……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带小姐和公子离开。”
枝月瞧着她这般模样,如鲠在喉,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惠娘转身就走。
枝月立在檐下,若有所思的凝着眉头,如果真的到了那天,自己会怎么做呢?帮着绾夫人,背叛主上?还是帮着主上,背叛绾夫人?
她不确定,总觉得有点心慌……
夜里的时候,整个京城出动了双倍巡逻军,于街头搜寻着什么。
幽暗中,有人无声无息的伫立,腰间悬以香囊,勾唇笑得轻蔑。
倒是可惜了,那小子的身边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更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的警惕性越来越高,原以为此番能得手,谁知竟是功亏一篑。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算是功亏一篑。
至少,在某些事情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