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珏,摄政王府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当然,满京城的人也都觉得他不是什么好鸟,早些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个嚣张跋扈的主,现如今更是了不得,恣意傲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小皇帝现如今还没有后妃,是以这后宫倒也没太多的忌讳。
李珏进去的时候,李如璧正坐在了后园的亭子里,瞧着面色不太好,整个人蔫蔫的。
见着李珏进来,李如璧当下起身行礼。
“这都病成这样了,底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李珏一句话,底下人瑟瑟发抖,赶紧跪地行礼,一个个将脑袋磕得劈啪作响,生怕惹来齐王不悦。
齐王这人,好杀成性。
这一点,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的人,都心里清楚。
“三哥怎么来了?”李如璧蔫蔫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虚弱,纵然是身子逐渐康健起来,但精神头始终不如从前。
上一次是有李锡求情,但李如璧能下床榻之后,李锡却再也没有来过。
小皇帝不是不知道,李如璧的野心勃勃,但是这是父亲唯一的胞妹,也是自己的亲姑姑,还能如何呢?终究,舍不得那一点的血缘至亲。
“本王若是不来,你怕是死在宫里也没人知道吧?”李珏坐定,“面色这么差,怎么也不找太医重新看看?一味地吃药,能好吗?”
李如璧低低的咳嗽着,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三哥也知道的,我现如今的身份略显尴尬,能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敢再奢求什么,先好好活着再说吧!”
“咱们兄弟姐妹几个,当属大皇兄最是有才有德有能力,当年父皇在世的时候,亦是夸赞有加,被立为太子也是众望所归。”李珏幽幽长叹,“想当年你一直跟在大皇兄身后,何等风光?”
太子的胞妹,先帝最宠爱的小公主,满大周都得高呼千岁。
可现在呢?
狼狈不堪,满地狼藉。
“好汉不提当年勇。”李如璧敛眸低笑两声,“三哥又比本宫好得到哪儿去呢?”
闻言,李珏抬眸看她。
四目相对,各自肚肠。
彼此都是魑魅魍魉,谁还没点鬼心思呢?
“也是,咱们这李姓家族,如今都让一介外人掌握了生死大权,可不是一样吗?”李珏自嘲般冷笑两声,“堂堂皇室中人,让他薄言归捏了命脉,你说是该笑呢?还是该哭?”
李如璧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揣测着李珏此行的真实目的。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谁还真的会傻到,相信对方的手足之情呢?
“小公主似乎不太相信为兄啊!”李珏似笑非笑。
秋雨奉茶,毕恭毕敬的退下,不敢多看一眼。
“本宫能相信三哥吗?”李如璧笑盈盈的瞧着他,苍白的面上,漾开清晰的不信任,“三哥,您此前做过什么,本宫是半点都没敢忘记。太子哥哥还在的时候,你可没少使绊子!”
李珏笑着点头,“那时候,兄弟之间为了争夺皇位,自然是有些龃龉,但你要知道,兄弟始终是兄弟,外人终究是外人。”
李如璧没说话,有时候兄弟还不如外人呢!
“你是皇家的女子,理该清楚若是这姓氏不能落在自己的头上,来日会有什么样的惨烈下场?”李珏幽幽启唇。
李如璧忽然笑了,“三哥是不是忘了,现在的小皇帝,是本宫的亲侄子,兄弟靠不住,还是靠侄子吧!”
闻言,李珏面色陡沉,闭嘴不言。
“本宫知道,三哥其实也拿薄言归没办法,所以回京之后就一直在到处挑拨离间,到处在寻找契机,想着取锡儿的位置而代之。”李如璧冷笑,“三哥,咱都不是傻子,对吗?”
李珏呷一口杯中水,“你说呢?”
“想要皇位,那就得凭真本事去抢,你连七哥都弄不过,还想要皇位呢?”李如璧笑得凉凉的,面色虽然苍白,但无碍于她的满面嘲讽。
李珏放下杯盏,“你宁可帮着一个外人,也不愿帮自己兄弟?”
“外人虽然凶狠,可他需要个由头,需要傀儡,皇帝和本宫都还能活。但是兄弟就不一样了,既为皇室,一旦登位……那便是赶尽杀绝了。”李如璧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她是皇家公主,是宫里走出去的,若是傻白甜到极致,蠢到无可救药,早就活不下来了。
只不过,她终究是个女人,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容易钻了牛角尖,这才有了这一顿打。
呵,她只是太喜欢那个人而已!毕竟,女人在感情问题上,素来容易犯错,她只是犯了天下女人都容易犯的错而已……
“你便是如此揣测本王的?”李珏瞧着她,倒是没想着,这丫头现如今是一日比一日清醒了。
李如璧反问,“那本宫该如何揣测你呢?三哥?”
“三哥不是无情之人。”李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