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夫说了,公子现如今的状况不能受刺激。”吴理又道,“您看……”
瞧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温青山幽幽轻叹一声,“知道了。”
这一次,温青山没有发脾气。
太医那边一直没动静,多半是对此事有点束手无策。
夜色沉沉。
有人一觉天亮,有人辗转反侧。
翌日晨起。
送了豆豆和薄言归出门之后,佛堂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薄老夫人要见燕绾。
燕绾稍稍一愣,下意识的心头一缩。
对于这位薄老夫人,她还是有点畏惧的,但燕绾不得不承认,薄老夫人对豆豆的确关照有加,豆豆此前解释过,名为惩罚,实则进了佛堂,受薄老夫人厚待。
“小姐?”惠娘忙道,“若是觉得为难便不去罢。”
枝月想着,薄老夫人常年吃斋念佛,按理说不太会为难夫人,此前景山也提过,主上进了一趟佛堂,意思是请老夫人当说客。
“夫人?”枝月忙道,“说不定是有别的什么要紧之事。”
燕绾颔首,“过去看看!”
“是!”枝月心里有些激动,但也不敢表露在外。
佛堂重地,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是以留了枝月和惠娘在外头候着。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惠娘问。
枝月一怔,“何以见得?”
“你笑了。”惠娘很是肯定的开口。
枝月:“……”
“劝小姐的时候,你是真的高兴。”惠娘开口,“是摄政王请了老夫人,当说客吧?”毣趣阅
惠娘这话一出,枝月默默的抿了一下唇。
“看样子,我猜对了。”惠娘抬眸看了一眼佛堂大门,说不上来高兴,但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宿命使然,时隔多年,还是回到了远点。
枝月试探着开口,“惠姑姑,您会不会……”
“反对?”惠娘问。
枝月直勾勾的盯着她。
“小姐的事情,小姐自己做主,我有什么可反对的?”惠娘摇头,“只要小姐高兴,我怎么样都可以接受。”
闻言,枝月松了口气。
如此,便好!
燕绾进了佛堂,林嬷嬷赶紧退出了偏殿,给她们腾出地方,以便于好好聊聊。
茶水,方才业已上好。
“过来坐吧!”薄老夫人临窗而坐,见着燕绾进来,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燕绾旋即上前,毕恭毕敬的行礼,“老夫人?”
“坐。”薄老夫人笑盈盈的望着她,“不必如此拘礼。”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面对薄老夫人的时候,燕绾岂敢放肆,这可是薄家最有威严的老太太,连薄言归都得对她毕恭毕敬呢!
“谢老夫人。”燕绾恭谨的入座。
薄老夫人端起杯盏,浅呷一口,“我知道,忽然贸贸然把你叫过来,你这心里头肯定会有点害怕,莫忧,老婆子这般年岁了,不会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为难。”
一开口就把话挑明了,总好过她一直悬着心。
“老夫人言重了,燕绾没有这么想。”燕绾心里有点虚,但好歹也是福德楼的东家,总归是生意人,生意场上游刃有余,逢人做事亦是如此。
薄老夫人倒是不在意她有没有这么想,毕竟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摆在明面上,想成全薄言归的一腔真情。
“绾绾啊!”薄老夫人低低的开口,“我是真的很喜欢豆豆。”
燕绾有点受宠若惊,尤其是薄老夫人一开口便是“绾绾”二字,倒是颇为亲昵,像是家中的长辈轻唤,让她有点神情恍惚。
依稀恍惚,好似也有人这样温柔而慈爱的喊过她的名字……
“豆豆这孩子聪明伶俐,又是那样孝顺乖巧。”薄老夫人继续道,“我瞧着就是满心欢喜,越看越喜欢。”
燕绾敛眸,“多谢薄老夫人抬爱。”
“是真的喜欢。”薄老夫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家中长者对晚辈的喜欢。”
燕绾心神一震,“老夫人?”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严厉而不近人情,是个冷心冷面冷情的人。”薄老夫人其实心里很清楚,这府中的人,对待自己是什么个想法。
燕绾垂眸,“不敢!”
“我知晓,你不必多说什么。”薄老夫人苦笑两声,“薄家人丁凋敝,薄家的爷俩接二连三的亡故,若是没我这老太婆撑着,早就被人分而食之,哪还有薄家的今时今日。”
这是事实。
薄言归能有今日,薄老夫人功不可没。
“那臭小子性子冷,瞧着与我这老太婆差不多,可若不是这般性子,他也成不了这大周的摄政王。”薄老夫人放下手中杯盏,“不是谁都能坐在那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