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敏没敢往前走,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他止不住的干呕,只能在外头候着,倒是豆豆胆子大,牵着胡云渺的手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对于这一点,春风还是颇为感慨的,这摄政王的儿子果然是不同的。
外人皆知,摄政王以雷霆之手段拿下朝堂上的大权,现如今瞧着眼前这位小公子,来日若是长大了,必定也是一把好手。
“公子?”云来有点担心。
豆豆是真的不怕,“跟着娘亲的时候,血淋淋的都见过,豆豆是真的不害怕。”
不只是血淋淋的见过,连冷冰冰的也见了不少。
“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会害怕的,可是娘说了,所有人都会死的,那就没什么可怕的。”豆豆奶声奶气的开口,“窝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然后不要怕。”
谁,都会有这一天的。
想明白了,那其实生与死就没什么区别。
豆豆见过娘亲满手是血的为人治伤,也见过生生咽气在跟前的,更有甚者从水里捞出来的,从土里刨出来的,还有一些零零散散凑不成整个的……
小娘吃食的时候,也是血淋淋的,豆豆见得多了,从来没有嫌弃或者是别的什么想法。
每个人每样生物,都有存活在这个世上的方式。
活的,或者死的。
乍见着胡云渺和豆豆进来,葛道云愣了一下,正在用刑的宋书,下意识的收了手。
“这里不适合你们进来。”葛道云说。
胡云渺低头望着豆豆,“我说什么来着?”
“可是将军爷爷,这事是冲着豆豆来的,豆豆应该知道结果。”小家伙屁颠颠的冲上去,“爹娘都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退缩,遇见事就得去解决。”
葛道云凝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摄政王府也有。”豆豆一本正经的回答。
很难想象,四岁多的小不点,这会正仰着头,跟葛道云这样的沙场老将,煞有其事的谈话。
“哟。”葛道云原本是一脸正色,听得这话忽然就笑了,“你还真的见过?”
豆豆点点头,“见过。”
“豆豆,你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葛道云问。
豆豆还是点头,“动刑。”
“动刑会……”葛道云想着,怎么跟一个四岁的奶娃娃说起这个事呢?
似乎,有点残忍。
“会血淋淋的。”豆豆回答,“爷爷,你们这样问,是问不出答案的。”
葛道云:“??”
胡云渺:“……”
这孩子在说什么大话?
“疼呢,会把人疼死的。”豆豆忙道,“死了就无法知晓,是谁要对付豆豆,那咱不就是白忙活了吗?爷爷,你说是不是?”
葛道云点头,“那依着豆豆的意思,这要怎么来呢?”
“真的可以吗?”豆豆低声问。
葛道云蹙眉,“你想做什么?”
豆豆低着头,在自己的随身小包里翻找着什么,那小模样让人瞧着忍俊不禁。
事实上,宋书是真的笑出声来了。
虎头虎脑小家伙,一本正经起来,还真是……差点让人笑死当场。
“哎哎哎,你是想把他们给笑死吗?”胡云渺止不住的笑,“你还真是个小豆丁啊?”
豆豆满脸嫌弃的瞧着她,“你才是小豆丁呢!没见识。”
说着,他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根小竹棍。
“把他绑起来吧!”豆豆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人,“免得到时候又哭又闹的,顺便把嘴巴堵上。”
宋书:“??”
这招,真的行吗?
“照做!”葛道云说。
宋书点点头。
待底下人将男子绑起来,豆豆便将小棍打开,从内里倒了一些粉末,在男子的伤口上。
“这东西不能疗伤,不是金疮药,也不是止血散。”豆豆小脑袋一摇一晃,露出两排漂亮的牙齿,笑嘻嘻的望着对方,“但是,能让你忍不住说实话。”
男人嗤笑两声,虽然被绑住了手脚,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鄙视这个孩子。
屁大点的小东西,也敢大放厥词?
也就是葛道云这样的老糊涂,才会相信,这么点的大的孩子,真的有办法从他嘴里掏出话来,纵然疼痛入骨,他也没有说半句,凭这么个孩子,也想……
得意这种事,容易得意忘形。
豆豆小心翼翼的收起小竹棍,宝贝似的放回随身小包包里,一脸的心疼,“这东西可宝贝了,娘亲就给这么一丢丢,没了就没了,回头跟娘亲再要的时候,娘亲还得问好多好多话,怕豆豆干坏事。”
听得他这小声嘀咕的,在场所有人都止不住想笑。
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