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林平静下来之后,就在卧房里待了许久。
暗修在外头候着,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再刺激到自家公子,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是以还是小心为上,老实守着罢了。
屋子里,什么都是最初的样子,可惜早就没了燕绾的气息。
躺在柔软的褥子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赵南林觉得自己的心情正在逐渐平复,可惜这里没有她,要不然的话,这成了他们的婚房,那该有多好?
“哈欠!”燕绾狠狠打了个喷嚏。
双手死死摁住桌案上的纸张,一时间自个都有些发愣。
“夫人是不是受凉了?”枝月急忙倒了杯水上前。
燕绾皱起眉头,伸手接过,“应该不至于吧?”
好似没什么异常之感?!
“真的没事吗?”枝月问。
燕绾紧了紧手中杯盏,“自然没事,我自个就是大夫,有没有异常,还能没感觉吗?放心吧,我没事,十有八九是哪个混账东西在背后骂我呢?”
“看谁敢?”枝月冷哼,“奴婢第一个不饶他!”
燕绾喝了口水,“没什么事,不必上心,等做完手头上的事情,还得入宫一趟呢!”
“是!”枝月颔首。
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最是不能马虎大意!
炉子上的药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浓郁的药味在周围弥漫开来,燕绾收了心,仔细捻着筷子,轻轻拨弄着内里的药材。
“夫人,这儿交给我吧!”枝月道,“您准备一下。”
燕绾颔首,“等着熬完这一锅就差不多了。”
“是!”枝月接过蒲扇。
燕绾深吸一口气,“你多看着点,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是!”枝月行礼。
天黑入宫,还有一段时间。
薄言归这厢已经安置妥当,如今只等着天黑就行,就能带着燕绾进宫,只是这心里总有点七上八下的,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隐约有点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薄言归刚回来,远远的便瞧见了燕绾站在檐下,似乎是早就在等着。
“绾绾!”薄言归一开口,燕绾就迎了上来。
“如何?”
瞧着她焦灼的面色,薄言归含笑点头,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既然是答应你了,自然是要做大的,你只管放心便是,业已安置妥当,你这厢如何?”
“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跟你进宫。”燕绾松了口气。
怕就怕他有所犹豫,又或者如今的状况不允许,到时候她也不好强求,毕竟这事儿须得以安全为重,否则她一入宫,容易暴露燕麟所在,反而得不偿失。
“那就好!”薄言归握紧她的手,“待会景山会拿衣服过来,你且换上,枝月为你梳理发髻,彼时我们再一起入宫。”
燕绾自然是他说什么,便做什么,凡事尽听安排。
过了小半晌,景山便带着一个包袱来了,其后交到了枝月的手里。
枝月心领神会,带着燕绾进了房间。
不多时,等着燕绾再出来,已然换了一副模样,瞧着便是寻常小太监模样。
“走路的时候,略微弯着腰,不管什么时候都得保持着那种状态。”薄言归吩咐,“到时候我会让人带你进冰库,你要见机行事,莫要跟燕麟说太多,他现如今的情绪并不稳定,你当小心谨慎。”
燕绾连忙点头,“你说的,我都会记在心里的,只管放心便是。”
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是为了燕麟着想。
“小心点。”薄言归握紧她的手。
外头,漆黑如墨。
夜色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今晚倒是个出行的好日子,至少在外部条件上来说,是极好的遮蔽之夜。
以夜幕为遮挡,薄言归带着燕绾,小心翼翼的进了皇宫。
隐匿在黑暗中,听得耳畔有脚步声来来回回的,甲胄之音碰撞着,其后便是那些军士从这头走到那头,一直在宫殿附近转悠。
等着人过去了之后,景山才开口,“之前人数翻倍,现如今守卫又恢复成了原样,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暗卫并未撤离,仍是在附近蛰伏。”
“嗯。”薄言归瞧着怀里的人,“怕吗?”
燕绾摇头,“不怕。”
不多时,便有人左顾右盼的站在了台阶上,紧接着便朝着这边走来。
“去吧!”薄言归低语。
燕绾颔首,旋即弯腰哈背的走出去。
那人先是一愣,其后便明白了,连句话都没有多说,抬步就朝着前面走去。
如此,燕绾紧随其后。
“主上?”景山低语,“成了。”
“枝月留下。”薄言归开口,音落已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