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驿馆内。
战北烈将黑袍人招认刺杀鲜于卓雅的供词,和在武器店找到的证据一同摆在了鲜于鹏飞的面前。
鲜于鹏飞宽厚的嘴唇一撇,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翻着看了看,越看脸色越铁青……
他一把将桌上的所谓证据给挥到了地上,不依不饶的大喝道:“你大秦欺人太甚!本殿的皇妹被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杀了,你们还妄想拿这些伪造的垃圾来唬弄本殿!”
鲜于鹏飞因着他的软禁之事,本来心中就积满了怨气,再看战北烈竟然将一个个的“证据”摆在了眼前,给“真正”的杀人凶手冷夏脱了罪,一时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战北烈剑眉一皱,阴沉着一张俊面,不语。
这副神情在鲜于鹏飞看来,无疑就是默认了,他自认占理,得寸进尺的吼道:“什么战神,你别拿着别人都当傻子!本殿可是北燕的太子,居然说什么东楚……”
话说到一半,鲜于鹏飞眼睛猛的瞪大,惊声呼道:“好啊,你们大秦就是想挑拨北燕和东楚的战争!好一个大秦,好一个战神,阴狠歹毒,其心可诛!”
战北烈冷冷的嗤笑一声,依旧不语。
鲜于鹏飞越看他那副表情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点子上,他瞪着阴狠的眸子,声色俱厉:“没想到大秦皇室竟是这等卑鄙之人!等本殿回了北燕,你们等着开战吧……”
他说着突然停了停,看着战北烈嘴角勾起的嘲讽笑意,顿时想到了大秦战神横扫四国的名号,吞了口口水,色厉内荏的道:“经过五年前那场战役,我国休养生息一直未有战事,而大秦之后和各国皆交战过数次,此时打起来,谁胜谁败还说不准!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战神,本殿就怕了你!”
鲜于鹏飞说的是五年前大秦与北燕的一场大战,那也是战北烈的成名之战,那时他仅有十五岁,初上战场带领十万强军以少胜多,退了北燕二十万的兵马,将北燕打的落花流水狼狈逃窜,龟缩回秦燕交界的雪山天险屏障之后,再也不敢露头。
直到了近些时日,北燕人休养了五年,好斗的本性又再次萌芽……
战北烈缓缓起身,不欲再在此多呆,大步向外迈去。
鲜于鹏飞心下一惊,他嘴上虽然说着开战,但是心下也是没有底的,赶忙唤住战北烈,退了一步道:“也不是非开战不可,让那个女人给本殿的皇妹陪葬,让她偿命,本殿就考虑不再开战。”
战北烈步子一顿,终于缓缓的转起头,说了自进入驿馆的第一句话,语声森寒带着噬骨的杀气:“你说什么?”
偏偏死到临头的鲜于鹏飞还不自知,高昂着头颅喷出一个冷哼:“让那个女人给本殿的皇妹偿命!本殿要她死无葬身之地!否则,大秦就等着北燕的战书吧!”
……
第二日,长安城街。
北燕使节们因为北燕高贵的公主不幸身亡,也没了兴致再参加什么五国大典,只来了几日就早早的打道回府了。
上百名北燕使节素袍加身,拽布拖麻,队伍正中拉着北燕公主鲜于卓雅的棺材,漫天的冥币纸钱当空飘洒,最前方的北燕太子鲜于鹏飞,一脸悲戚的向着城门走去。
战北烈陪同在侧,两人偶尔低语几句,话语顺着风儿飘到围观的百姓耳朵里。
“燕太子,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多谢烈王爷体恤,五国大典……”
“无妨无妨,北燕发生这等令人哀痛之事,四国都能理解的。”
……
围观百姓心下疑惑,原本听说北燕公主是被烈王妃所杀,如今这祸事竟然这般和平的解决了,虽然不知道是如何解决的,但是这个结果自然是最好。
疑惑的同时,也不得不为两国之间这番难得的友谊,感动万分。
待到了城门口,战北烈和鲜于鹏飞双掌紧握,兄弟情深,北燕使节齐齐停在后方,等着两人话别,更是一副依依惜别之幕。
“烈王爷千里相送,本殿铭记于心。”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燕太子一路保重。”
……
这番两国情深的送别之谊,再次让围观的百姓们湿了眼眶。
待北燕使节出了城门,战北烈独自一人漫步向王府走去,百姓们看着他形单影只的背影,不由得再次感叹:“挚友离去,王爷伤心呢!”
战北烈步子一顿,看向前方悠然抱臂的冷夏,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笑道:“你来接我?”
冷夏眉梢一挑,正欲说话,后面城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人转头看去,北燕太子鲜于鹏飞心急火燎的竟又从城外回了来,站在城门口万分不舍的对二人挥着手。
两人不约而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鲜于鹏飞死死的扒着城门,眼里都蓄了泪,泪花闪烁间明明白白的表达出了那副不愿离去不舍亲人挚友的孺慕之情。
那副“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