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勾了勾唇角,那抓着个鸡腿吃的没鼻子没眼的,可不就是一路跟着他们混了进来的说书少年。
少年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再咬了口鸡腿肉,冲着冷夏笑了笑,贼兮兮的在旁边人的衣摆上擦了擦手,一袖子将嘴巴上的油抹掉。
这几个动作下来,哪里还有方才在酒楼里说书时的斯文。
少年乐呵呵的跑了过来,极其自然的冲着周得益抱了抱拳,笑眯眯道:“周大人,久仰久仰!小人叶一晃,仰慕周大人久矣,如今得见真颜,敬仰之心一时不能自已,周大人果然人中龙凤,比起小人每日梦中所见,更是威武!”
周得益顿时一愣,吆喝,这是遇上行家了啊!
这马匹拍的,跟他绝对有一拼,听的人心里舒坦啊!
只是……
周得益狐疑的撇了撇嘴,这台词怎么有几分熟悉?
战北烈和冷夏弯了弯唇,这名叫叶一晃的少年很是有点意思。
嘴上说着敬仰,眼中分明是不屑的意味,这番话更是直接套用了周得益在酒楼里拍的马屁,一字没换放到了这里,分明是明褒暗讽。
周得益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少年说的话,听的他浑身的汗毛都舒展开了,又是在烈王的面前,这不是给他争脸面吗?
他也朝着叶一晃拱了拱手,连连笑道:“好说好说。”
待两人再次互相寒暄客套了几句,周得益已经被叶一晃忽悠的找不着北了,差点没拉着他拜了把子,直唤“知音”。
等周得益顶着张菊花,脸浑身舒坦的去招呼宾客了,叶一晃自来熟的晃悠到冷夏旁边。
眸中灿若星辰,神秘兮兮的说道:“烈王妃有什么想打听的,尽管问我,别说是方家新娘子的事,就是这周家的母猪下了几个崽儿,咱也清清楚楚。”
战北烈的一双鹰眸眯了眯,冷夏打量着叶一晃,眼眸中一丝光亮闪过,好个心思缜密的少年,竟单单凭着她和周得益的几句话,就猜出了她的想法。
她歪着头,模棱两可,一副无甚兴趣的语气,说道:“唔,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
少年笑了笑,拉了个椅子坐到冷夏的旁边,刚要说话,就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
循着目光顿时看到了大秦战神乌漆码黑的包公脸,“嘿嘿”笑了两声,想了想,赶紧将椅子搬离了几分。
终于那道视线收了回去,他才摇头晃脑的道:“要说这周家二公子,十几日前才爱上了一个青楼里的姑娘,爱的是死去活来非卿不娶,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姑娘竟从青楼里消失了,再过了几日,周家二公子又爱上了米商方家的千金!”
叶一晃别的本事没有,这跟人套近乎的本事那是绝对的炉火纯青,方才宴席上和旁边人几句话下来,已经把一切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这个本事放在现代,咱们称之为:八卦。
叶一晃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先前这周大人可是不同意的,后来方家用三成的产业给那姑娘当了嫁妆,方家在大秦也算的上数的着的富户,三成的产业,那得是多少!而且这周大人贪啊,立马答应了!按理说这也算是一双良缘,然而这事怪就怪在啊……”
少年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的不说话了。
等来等去,见战北烈和冷夏两人也不问,径自端着茶盏浅饮着,那模样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他顿感无趣,撇撇嘴接着说道:“那青楼姑娘和方家千金的闺名里,都有一个‘蝶’字,你说奇怪不奇怪?”
冷夏敛下眸子,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答案,原先周家二公子爱慕那青楼女子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青楼女子失踪,他没几日又爱上了方家落水重生的千金,凑巧两个姑娘的闺名又极像。
蝶……
如此,战北烈和冷夏就在这周府住下了。
有趣的是,叶一晃在周里晃荡了几圈后,已经和府里的每个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俨然一副多年故交的熟稔模样。
谁春风得意纳了个小妾,谁的媳妇是母老虎,谁把私房钱藏在床铺底下的尿壶里,谁家连生了五个姑娘之后终于得了个儿子,甚至连厨房大院儿里养的老母猪下了几个崽儿,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周得益大掌一挥,直接安排小厮给他准备了贵宾厢房,叶一晃的大名俨然在这周府里响当当,比起烈王来被谈论的几率更是大了不知多少,仅仅几个时辰,已经混的风生水起。
冷夏和战北烈对于此,齐齐挑了挑眉,展现出了对于他八卦方面非凡才华的极高肯定。
翌日。
天色才刚刚转亮,冷夏早早的起了床,因为在周府,也没去跑步,自从出了长安以来,这训练也就无法日日坚持了。
用了一餐极为豪华丰盛的早膳,周得益就屁颠屁颠的来请安了,身后跟着红光满面的周家二公子,和一直低垂着头步子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