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昏迷中的冯贤立,隐隐约约听见了这句“炸开”,顿时惊醒了来,他忍着腿上撕裂的痛楚,抬了抬无力的胳膊,嘴里虚弱的说着:“不……不能炸……谋士说,炸了……这里再炸会坍塌,会……会被活埋……”
钟苍一愣,眉峰紧紧的皱着,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是如严寒霜冻:“为什么?王爷和谋士是否无恙?”
冯贤立轻轻的摇了摇头,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不知道……谋士……谋士说的,王爷和谋士应该……应该无恙……死的……死的是那个……老兵。”
冯贤立想着,他是被谋士提醒了“快跑”,既然谋士能比他们先发现端倪,王爷的功夫又那么高,两人应该就是无恙的,至多受点轻伤。
众人听闻两人无恙,不由得齐齐松了一口气。
钟苍垂下头暗暗思索着,如果这事是小王妃说的,那就绝对不能炸!
小王妃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尤其这炸弹是她制造出来的,她比谁都了解炸弹的威力,有可能造成的后果。
钟苍再问:“不能炸,能不能挖?”
冯贤立回忆了一会,说道:“谋士没说……说了什么承重……物理受力……我听不懂……”
钟苍深吸一口气,能不能挖还说不准,如果真的因为他们的莽撞,让王爷和小王妃所在的那条地道塌了……
钟苍不敢再想,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拿王爷和小王妃的安危来冒险!
他一拳砸在墙壁上,砸的满手是血,疯狂的大喝道:“那他妈的咱们就什么都不能干!”
他疯狂的砸着墙壁,留下一个一个的血印……
直过了半响,他深呼吸了几次,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并不知道,也许那头另有出口,王爷雄才大略定能安然无恙!”
“炸地道的工作,你们安排人继续,保证王爷从其他的出口出来之后,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安排!”
“军营上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所有的操练和王爷在的时候一样!”
“王爷被困的消息全军保密,若是有人泄露出去一个字,以违乱军心治罪!”
“……”
时间缓缓的过去……
在这阴冷的地道内,冷夏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她一刀一刀的亲手为战北烈将后背的腐肉剔除,如今手上没有金疮药,只能直接用她撕开的衣服布片给他包扎。
这整个过程中,战北烈自开始撕扯下衣服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哼外,就再也没出过一声。
若不是那对紧皱的剑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苍白如纸的面色,和已经微微汗湿的头发,冷夏简直要怀疑,被割肉的是不是他了。
一切做完后,冷夏淡淡的呼出一口气,握住他满是汗水的大掌。
战北烈睁开眼,反握住她的玉手。
两个人刚才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冷夏开始出声喊过,不过钟苍他们根本听不见,想来这个地道能传来外面的声响,却将里面的声音完全的隔住了。
这个地点的确是不能再炸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钟苍处理的很好,安排的井井有条。
冷夏望向远处那黑洞洞的蜿蜒地道,阴冷的风带着腐气在地道中游走着,那里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是福是祸,是死亡是新生,两人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了解。
这条地道通往哪里,究竟有多大,还有没有出口,有没有食物?
还有战北烈的伤势,他的身体原本就很好,就算是没有药,也能慢慢的恢复,只是这时间就太久了!
而且若是伤口出现变化,晚上引起发烧……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了一眼,目中皆是同样的神色。
两人都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已经是现在这个状况,那就一起找出一条路!
不论怎样的危险困苦,都共同承担,一切的未知,就携手解开,这其中或许有风雨,有荆棘,但是……
也有爱!
战北烈取出那个玻璃球大小的夜明珠,漆黑的甬道内顿时亮起一丝微弱的光线,就像一只萤火虫,照亮了一方浑圆的光圈。
两人就着这一丝的幽蓝光芒,谨慎的朝地道内探索着。
火折子只有一个,这个地道不知道有多长,在里面要呆多少天,不敢轻易的使用。
这不知尽头的地道中,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腐朽的味道,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一片寂静无声中,只有阵阵阴风一下一下的拂过,在这幽深的地道中穿行着,仿若“呜呜”鬼哭。
两人行的不快不慢,保持着适中的速度,战北烈走在前面,这样一旦有什么危险他能第一时间为冷夏挡下。
这条甬道虽然狭窄,只能容一人行走,却挖的极深,地面呈一个斜坡,越往里走,越是深入地下,越是阴冷,越是潮湿。
走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