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并不知道,在慕二衣袍的遮掩下,冷夏正带着柔如春风的笑意,狠狠的踩在他的脚上,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以唇语道:“闭嘴!”
慕大神医老实巴交的闭了嘴,冷夏松开脚,摆出一副神医代言人的姿态,解释道:“不错,有救!”
众人半信半疑,再看向慕二,他却不动如松,紧紧的闭着嘴巴,开始发呆。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定然是这和从前南辕北辙的九皇妹捣的鬼了!
冷夏耸了耸肩,缓缓道:“神医的意思是,有救,却不容易,具体的要等到神医回去好好思量,到时要怎么个开方,我再通知各位。”
即便明知道她说的可能不实,他们也没有办法,这神医慕二不知是不是脑子让驴给踢了,痴痴呆呆的不说,还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看也看了,套又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只得这样。
慕容萧将卫皇的胳膊放进了被褥里,极孝顺的掖了掖被角,才笑着说:“既然如此,就要多劳烦九妹了,不知九妹准备住在哪里?”
慕容冷夏一直是住在冷宫,而冷夏现在的身份却是烈王妃,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待遇升了不只一个档次。
冷夏唇角一勾,一边牵着慕二出门,一边道:“我住在三哥的府上即可。”
既然他们已经猜测她和慕容哲在一个阵营,不妨将这猜测坐实,这等时候,总会有人先坐不住的!
冷夏带着满脸怨气的慕二,在皇宫中缓缓的转着,一直走到了皇宫的偏远角落,那间慕容冷夏生活了十五年的冷宫。
殿外爬满了干瘪的杂草,屋檐上落了不少的蛛网,在冷风中飘飘摇摇,斜梁陋瓦,破落而冷清,冷夏在四下里一扫,果然有不少的人在各个角落里监视着。
她无视了这些尾巴,牵着慕二在冷宫里转了一圈。
其实冷夏没有特定的目的,只是关于慕容冷夏的记忆已经全数恢复了,却独独没有关于“芙蓉”那一段,想来芙蓉不是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被纹上,就是在婴儿的时候。
她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被遗漏的线索而已。
一直到回了慕容哲的府邸,慕二的脸上还是气鼓鼓的,冷大杀手万分无奈,如果不用那种直接又粗暴的办法,又怎么能阻止了这一根筋的。
门房应该已经受了副将的吩咐,见到她热情而恭敬的迎了出来,半弓着腰道:“公主,副将命小人候着您,总管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厢房,请跟小人来。”
七拐八弯的进了厢房,打发了小厮之后,冷夏无奈的戳了戳慕大神医,伸出一只脚,爽快道:“给你踩回来。”
此时没了外人,慕二耍起了性子,脑袋一撇,身子一转,以屁股对着她,不搭理。
冷夏无奈望天,以脚尖踢了踢他,咳嗽一声道:“一次机会。”
话音落下,脚上狠狠的压下了一只脚,慕二果断的抓住了这一次机会,还反反复复的碾了几下,报了仇的神医总算是好了几分脸色。
冷夏撇撇嘴,心想这人真是幼稚,收回了被踩过的脚,这才问道:“说吧,有什么问题?”
慕二刚才说的有,正是:有问题。
冷夏问过后,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和慕二各添了一杯茶,等着他的答复。
慕二的脸上再次呈现出纠结不解的表情,眉头微微皱着,半响呆呆道:“解毒,昏迷。”
她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问道:“你是说,他的毒已经解了,却还昏迷?”
慕二的脑袋轻轻的点了一下,眼珠落在方方添满的茶盏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配合出高度默契的冷夏,将茶盏递给他,塞进他手里。
慕大神医终于满意了,僵直的喝了一口,继续发呆。
冷夏抱着茶盏却没有喝,暗暗思忖了一番,再问:“原先中的是什么毒?有何症状?何时解的?应该是有人给他解了毒,究竟是什么人?此时昏迷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有没有可能是多种毒素掺杂在一起?若非毒素会不会是装的?还有如果是装的,那现在这个局势莫不是他推动的结果?”
冷夏问着问着,不自觉的把一些猜测都加入了其中,这一连串的问题稀里哗啦扣在了慕二的头上,砸了他一个脑子发懵,原本就呆呆的脸上,写满了一个个大大的问号。
他眨眨眼,再眨眨眼,半响后将浅淡的琉璃般的眼珠转向了冷夏,其中含着赤裸裸的鄙夷:我只是个大夫。
言外之意,老子不是神!
冷夏也眨眨眼,真心觉得自己和他混久了,无形中被传染上了一定程度的呆,叹气道:“唔,你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好了,既然毒已经解了,那么现在的昏迷,是什么原因?”
这次,慕二的反应直接而迅速,摇头。
“你也不知道?”冷夏大奇,自遇见慕二以来,还从未见过对于医毒有不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