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
天色蒙蒙亮,尚还透着几分黑夜的暗沉,午门外已经整齐码好了一队队大臣,各色官服有序排列。
卯时方至,地平线上一轮红日缓缓上升,金灿灿的光线划破鱼肚白。
咣!
震耳欲聋的钟鼓轰然敲响,朝臣们神色一肃,鱼贯而入……
巍峨恢弘的金銮大殿上,金碧辉煌的雕龙大椅旁,设置了一座稍小的凤椅。
皇后凤袍加身,坐姿如钟,容止庄严。
淡淡扫过下方垂首敛目的皇子朝臣,目光在最前方左右分别站着的慕容哲、慕容萧身上一顿,威仪的嗓音才缓缓响起。
“今日早朝的目的想来各位卿家都清楚了,皇上至今下落不明,国却不可一日无君,本宫就越俎代庖做个主,由众卿家共同推举一位德才兼备之人,暂时摄政,振朝纲、驱南韩,还我西卫一个清平盛世!”
话语清晰的回荡在大殿上,众臣齐齐拱手,山呼:“娘娘英明!”
皇后淡淡点头,抬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如此,众卿家心中有何人选,不妨各抒己见。”
朝下鸦雀无声,一片沉默,人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出一口。
慕容萧轻缓的勾起唇角,斜睨了慕容哲一眼,眼中含着的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慕容哲回以不屑冷哼,同样胸有成竹。
就这般静窒压抑的气氛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皇后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未曾开过口的郑寇师身上,“不知丞相有何想法?”
郑寇师两耳不闻窗外事,眼前只见金砖地,苍老的声音回:“回娘娘,老臣无想法。”
皇后眉头一皱,直觉有几分不对,思索了一阵子又释然了,自从郑芙死去之后,他一直是这个袖手旁观明哲保身的态度,想是心灰意冷了。
压下心头异样的情绪,她转向另外两人,亦是从早朝开始之际就未曾表过态度的官员,问道:“周大人,齐大人,你们怎么说?”
兵部尚书周寅,文渊阁大学士齐代,双双走出一步,齐道:“回娘娘,微臣无想法。”
皇后心中异样的情绪越加明显,好像有什么超出了她的预计,正要再问,一声不和谐的清朗嗓音率先响起。
“母后,儿臣倒是有一个想法!”慕容萧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高坐大殿之上的皇后,唇角含着几分和平时的润朗全然不同的狠戾笑意。
皇后看在眼里,心中有数,只冷冷道:“说!”
慕容萧也不介意,瞥了脸色警惕的慕容哲一眼,走出几步站定在大殿正中,蟒袍华贵,倜傥不凡,朗声高道:“儿臣自荐,不过不是暂时代为摄政,而是……永久!”
这话落下,无异于是一个炸弹,轰然爆烈在针落可闻的众朝臣之中。
朝堂之上出现了一阵骚动,一个个人精样的朝臣,发出了连连惊呼,这话中含着的深意,没有人不明白,没有人听不懂,然而他们却不敢相信,这夺嫡之争中,最先忍不住跳出来的,竟然是这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四皇子。
慕容哲的阵营中,不少官员眼睛一亮,找到了抨击的理由,厉斥怒骂齐齐上场。
“四皇子,皇上尚在,你竟如此狼子野心!”
“你照料皇上之际,竟令歹人有机可趁,圣上遭人掳劫至今未归,难道是你早有预谋?”
慕容萧含笑受着各色谩骂,眼睛扫过面色如常的皇后,不由的心尖一突,再想到他周密的部署,又放下心来。
他的目光和殿内侍卫相接,交换了一个眼色,片刻后……
咻!
大殿外明亮的天空中,一颗耀眼的白色流星直冲天际,轰然爆开一朵不算明显的烟花。
同一时刻,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厮打声,喊杀声,兵器交接声,乱哄哄的传了进来……
就在朝堂上慌乱一片的时候,慕容哲哈哈大笑,仰头笑的开怀至极,洋洋得意:“四皇弟果然深藏不露,如此狂妄的话也说的出口,真是大言不惭!好!好!不怕你不强出头,就怕你不给三哥这清君侧的机会!”
这话一出,朝堂上再次爆发出一阵轰鸣。
这两个皇子,竟是在同一天,都想逼宫造反!
慕容萧的阵营亦是跳了出来,指着慕容哲大骂道:“呸!好一个清君侧,三皇子莫要文过饰非!”
他猖狂大笑着,慕容萧却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淡淡道:“三哥可是在想,你有禁卫军,我有护城军,不过旗鼓相当,而城外还有你五万大军驻扎……”
他的笑突然止住,他的确是这么想的,禁卫军一万,护城军一万,他二人各执半数,而皇城卫是老皇帝的人,只听命于玉玺,上月身为老皇帝亲信的皇城卫指挥使落湖身亡,一万皇城卫群龙无首,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他在城外还有五万从西宁关带回的大军,即便负责城门的是慕容萧的人,大军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