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阻拦,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在这南韩,公孙柳已经没有了亲人,如今连忠心的手下也全都死了,剩下的唯一目标就是报仇,而他们进入到都城,花媚的死已经是必然的了!
花媚的死,对于公孙铭,又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再憎、再怨、再恨,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如果硬要让他在舅舅和母亲之间选择一个,那么不如,不要选。
“保重。”
“保重。”
两人一骑,向着相反的方向,遥遥而去……
众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含着的是默默的祝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的朋友可以相守一生,有的朋友却要各奔天涯,这不是永别,不是陌路,而是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找寻各自的生活。
冷夏和战北烈坐上马车,大部队再次出发,车子轱辘轱辘行驶在苍茫的大地上,脚步声轰轰向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保重,承载了多少的过往,他们共同走过的路,患难与共,祸福同享,时间不久,却足够印刻在心中。
即便一方向北,一方向南。
即便相隔万里,远在天涯。
大部队一路向南。
因着融丘和洛水已经被战北烈拿下,这一路上省去了攻城的时间,只需全速赶路即可,越过洛水,就能抵达南韩的都城夷城。
大秦战神苦守昭城十日的战绩,仿佛插上了翅膀,飞遍了南韩乃至天下的每一个角落里,没有米粮没有军需没有充足的兵力储备,不过寥寥一万人,在十万大军的包围强攻下,依旧守住了十日之久,更是让全城百姓自发的站到了城楼上,将并不锋利的剑戟对准了他们自己人……
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每一个百姓都津津乐道着,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他,让大秦,让这一万人创造了这样的一个奇迹。
每一个百姓也都在惊叹着,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依旧把粮食分给了城里的那些上位者口中眼中的贱民。
他们感动,感激,感慨,连带着对侵略者的敌意,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战事到了如今,南韩已经四面楚歌,三国共同的踏破了他们的土地,如果硬是要选出一个人来,那么他们希望这南韩的天下,由着这么一个爱民如子的男人,来接手。
这共同发兵的三国中,南韩的半壁江山已经被大秦拿下,西北方的西卫和大秦穿着同一条裤子。
而东北方的东楚,即便比他们早早开战了一月多,到现在也只拿下了五座城池,在战北烈的一计奇招直插腹地之下,唯有望洋兴叹。
所以当大秦的大部队到达夷城之下的时候,东方润距离都城,依旧还隔了两座城池。
战事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北燕那场战役上亦是如此,冷夏的一个雪山隧道,让大秦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北燕,东方润和这两夫妻的斗争中,凡是战场之上,似乎永远的差了那么一步。
然而就是这一步之差,距之毫厘,谬以千里。
夷城外。
古老的城池下,城门大开,两排官员躬身排列在城门口,他们战战兢兢的高举着玉玺,以失败者的姿态迎接着这个国度新的主宰者。
战北烈下了马车,体贴的将冷夏扶下来。
手臂高高举起。
铿!
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数十万人的大军,稳稳的踏着一样的韵律,同时站定!
官员们抖的更厉害了,这一声齐刷刷的利落步子,仿佛是一个人迈出。
只一步……
他们听到了强悍,听到了着铁血,听到了令行禁止,听到了巍巍军心!
他们从低垂着头的余光中,看见了远方一望无际的漫漫大军,黑色铠甲精干而利落,周身在日光下喷薄着凌厉的线条,每一个人尽皆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不由得,同时为今日做出的决定吁出一口气,这样的大秦军队,又岂是他们南韩所能抗衡的?
最前方的举着玉玺的官员,缓缓的跪下,将手中的托盘颤巍巍的举过了头顶,高了几分,再高了几分。
不需要说什么了,这样的姿态已经表达了一切。
战北烈和冷夏同时勾起唇角。
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交叠的袍角在狂风中翻飞着,并肩的身影于日光下神祗般耀目。
夷城这座屹立了千百年的巨兽,此时以一个卑微的姿态,匍匐在两人的脚下瑟瑟发抖,他们知道,离着那个目标,似乎又近了一步。
离着接手夷城到现在,过了七日的时间。
这些日子,战北烈忙着整顿忙的不可开交。
而冷夏,正清闲的躺在御花园的摇椅上。
寒风瑟瑟,她盖着毛毯蜷缩着身子,头发零散的落在肩头,眼眸半眯着像一只慵懒的猫,九个月的肚子鼓似圆滚滚的球,为她以往的凌厉添了几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