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水鬼还在船上,并没有派出去,他们比谁都明白,那么凿了船底的水鬼,是哪拨人?
这边交头接耳一番议论,就见甲板上的战北烈和冷夏,面色没有分毫的意外,甚至唇角浅浅的勾了起来,那是一种意料之内的满意,很明显,水鬼就算不是他们暗中派遣的,也绝对早就知道。
战北烈看着对面远远的战船,一边一点一点的下沉着,一边扬帆向后撤退。
不愧是东楚的海军,应对这种事极有经验,一瞬的惊惶之后,已经纷纷该干嘛干嘛,拉帆的,修补船底的,抛出救生船的,向海面射箭投石的……井然有序。
棱角分明的薄唇,缓缓的勾起。
他扬起手臂,大喝一声:“全速前进,射!”
“是!”
振奋人心的应答直冲九霄,大秦的战船拉起帆布,猎猎声响中冲撞的海面激荡澎湃,朝着前方全速行驶,士兵们搭弓射箭,嗖嗖声不绝于耳,将对面的战船射成了马蜂窝,鲜血在战船下弥漫着,被雪白的浪花翻滚覆盖,一声一声的“全速撤退”,惊慌而混乱的响起。
再有经验也是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
战场之上,战北烈也不是什么好鸟,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指挥着战船凶猛的追击,连番的箭矢和投石机丢出去,将对面的楚军追的乱成一团……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大秦轰然大笑了。
爽快之极的笑声在海面回荡着,恨的东楚那边牙根儿痒痒。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极快。
某男鹰眸弯弯,眯成道月牙,远远看着已经修补好战船,重新恢复了秩序的楚军,扼腕道:“穷寇莫追!”
一旁冷夏狠狠的翻个白眼,还穷寇莫追?
明显是看着人家修补好了战船,准备反击了,逃就逃吧,说的那么好听。
某男被媳妇的目光揭穿,丁点儿的不好意思都没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这是语言的艺术。”
冷夏:“……”
秦军逃的快,以至于后方楚军只能含恨看着这群吃了就跑的,不要脸的东西回了大本营,尤其是听着对方主帅那大秦战神喊出的一句“穷寇莫追”,一口鸟气哽在胸口,差点没气的吐出半升血。
贱.人,太贱了!
一场战事以大秦的小小胜利,暂时落幕。
不管这胜到底胜的是多没气节,但是归根究底,两方清点完伤亡人数之后,大秦的确略胜一筹。
东祈渡口,海风徐徐,波涛滚滚。
战船停泊后一片欢腾中,有副将上前询问:“王爷,那水鬼到底是哪方人马?”
除去问话的副将,所有的将士也尽皆看了过来,亮晶晶的小眼神儿,那求知欲旺盛的,别提多好奇了。
然而这一问,把战北烈和冷夏……问懵了。
冷夏茫然四顾,最后将目光落到一望无垠的海面上,呆呆问:“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战北烈吞了吞口水,眼皮不断的跳啊跳:“应该……是。”
话音方落,远远的海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排一排的小黑点。
小黑点们在宽广的海面上,显得那么渺小,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中,他们奋力挣扎着,一点一点的朝着这边移动,后面一个巨大的浪头袭去,瞬间将他们淹没,浪头平息之后,那小黑点们再次露出了头。
淹没,露头,淹没,露头……
如此循环往复,那个心酸啊!
没错,这群小黑点们,正是造穿了东楚船底的水鬼,也是这一战中最大的功臣,更是——弑天。
待到明白了这些之后,副将立马吩咐人放出小船,大喊着:“快去,快去,那是功臣啊,别给淹死了!”
史上最为狼狈的功臣,在干了一票大买卖后,被雇主给忘了,眼睁睁的看着战船“嗖嗖嗖”跑了个没影儿,然后悲催的……一路挥动四条胳膊腿儿,游泳回来。
等到两个时辰后,天都快黑了,弑天众人也快哭了。
终于,狼狈的被接了回来,看向冷夏的目光,简直哀怨的能掐出水儿来,被这四百多个铮铮铁汉这么瞧着,冷夏的身上汗毛直竖,给功臣们端茶递水,孙子似的。
谁让她没良心,把这群兄弟给忘了呢?
而这事件啼笑皆非的落幕,却让海军的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没来由的,他们开始相信,这个女人,也许并非外面传的妖孽,也许真的如烈王爷所说,根本一切都是东楚东方润的阴谋。
在数十万人的唾骂中,面色不改,还能悠然自嘲着自己是妖孽,一箭射穿了敌人的脖子,更是暗中派遣一支这样的队伍去凿穿人家的船底。
这得是多么过硬的心理素质啊!
若是让他们相信,这个女人是脸皮厚到没了边儿,那么他们宁愿相信自己心里的直觉……
她问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