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高伟的龃龉,刘语宁和小黄用过饭后匆匆赶回工作间。
饶是她们加快了脚步,还是比约定的时间迟了。
进门给大家打了个招呼并好好道歉,刘语宁和小黄这才找到放着绣棚的空余位置做好。
刺绣工序一般分设计、上稿、上绷、配线、落绷、刺绣。
由于劳动竞赛考核的是针法,所以大家都省略前面的工序,直接架好绣棚在上面落针。
目前刺绣的流派主要分为粤绣、苏绣、湘绣和蜀绣。
由于奶奶肖少芳出身粤绣名门,所以刘语宁对于粤绣的针法特色更为熟悉。
但工作间内却要求大家对各种流派的针法都得知晓。
因为更多时候,厂里是要按订单需求制作产品。
刺绣的基础针法种类繁多,就拿粤绣来举例,就有直针、续针、捆咬针等数十种针法。
虽然大家约定了晚上一起加练,但练什么、怎么练却是没有规定的。
保险起见,刘语宁从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平针开始练起。
手起手落,刘语宁的手快速地在绣棚上移动。
或许是老天爷赏饭吃,刘语宁持针稳,所以下针速度快。
而她的杏眼常年润润的,看东西也看得格外清楚,所以奶奶也经常说她适合吃这碗饭。
坐着将近二十人的工作间却安静得只听到绣针穿过绣棚的声音。
大家都在同坐在工作间上,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好好迎接区域劳动竞赛。
尽管厂里的工作称得上是铁饭碗,
但不同工种不同级别的套薪还是有所区别的。
最简单的,级别越高、工龄越长,到福利分房的时候就越容易有资格,能分到的面积也就越大。
而参加劳动竞赛,也是提升自己级别的一个好方法。
毕竟,这是行业系统的一大盛事,多少人才都是通过劳动竞赛选拔出来的。
所以为了取得好成绩,大家都鼓足干劲,好好准备。
在安静有序的工作间中,刘语宁收获了久违的宁静。
内心抛去烦杂的思绪,集中在手中的针线,眼球随之起落,无暇顾及窗外事,心里一片祥和。
遥在京市的杨睿安,却没能和刘语宁感同身受。
“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还多,你就得听老子的!”
杨睿安父亲的书房里,杨父坐在大班椅上,对着坐在对面的杨睿安警告。
“父亲,你明知道现如今亟需的是科技兴国,为何要屡次阻挡儿子的步伐呢?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忍?”
杨睿安不明白,为什么好说歹说,父亲就是不松口。
明明他也知道,国家要强盛起来,必须要有国之重器震慑敌人。
杨父垂下眼帘,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抿起的嘴唇让他看起来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
听到杨睿安的话,杨父并非没有触动,只是,他有其他的考量。
凭着自己年轻时的出生入死,好歹是拼下了一份家业。
按着自己的想法,儿子当然是要走自己的老路,好好锻炼一番之后继承自己的衣钵。
但他也深知,儿子说的也的确没错。
尽力了大小战事,如今的和平底下还暗藏着汹涌。
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随时会卷土重来。
这些年在大小战场上我们牺牲了太多战友。
现如今的和平都是用他们的血肉换来的!
要是有先进的国防武器,国家又何须处处受人掣肘!
但他也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他只是他的儿子活得稳稳当当。
儿子国防科研这条路,分分钟隐姓埋名一辈子,他又于心何忍?
看着父亲纹丝不动的样子,杨睿安知道今天的对话成效颇微。
但杨睿安内心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过多失落。
就在他准备与父亲告别离开书房时,只听到父亲重重叹了口气。
做父母的如何争得过儿女,杨父终是松口:
“我会再好好考虑,今天先这样吧。”
尽管杨父没有一口答应,但也没再像之前那样死死咬定不松口。
杨睿安知道自己最近给父亲做的思想工作终于凑效了。
再加上母亲在一旁隐隐出力,父亲的态度终是有了一丝软化。
归根到底,他的父亲还是心怀国家,先大家后小家。
“父亲,谢谢您!”
知道这一松口对杨父来讲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杨睿安满心感动。
但望着两鬓又增添了不少白发的父亲,杨睿按又有一丝不忍。
那个在幼时单手把他抱起的父亲也开始老了。
“对了,有一封海市寄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