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府的惠瑞堂里挤满了人,沈家全员到齐。
沈老夫人被两个婆子搀扶着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沈金枝和她儿子赵永。
另外一边站着沈景烁,沈景烁后面是面容憔悴的柳氏,以及脸上裹着面纱的沈姣姣。
他们即便带病都只能站着,那是因为正堂上首正端坐着宁王慕容辞。
半个时辰前,慕容辞突然带人造访沈家,而且是直奔沈清浅的海棠苑。
沈家上下这才发现,沈清浅夜不归宿,离家了整整两天两夜。
若不是慕容辞来找人,他们可能还会继续蒙在鼓里。
慕容妄勃然大怒,要求沈家立即找到沈清浅。沈家不明所以,但见慕容妄这么愤怒,必定是沈清浅闯下了弥天大祸。
所以全员出动,一边找人,一边将海棠苑唯一的婢女喜鹊拘到了惠瑞堂严刑逼供。
掌刑的正是沈明文。
“啪——”
沈明文面目狰狞,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鞭狠狠地抽在喜鹊的身上,喜鹊痛呼一声跌到在地上。
“快说,沈清浅去哪里了?”
喜鹊遍体鳞伤,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鞭子了,她浑身剧痛,但仍咬着牙,嘴里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我不知道。”
沈明文大怒,手中的鞭子又抽了出去,“你再敢嘴硬,我就抽烂你的脸,再把你发卖到窑子里,让你成为千人骑万人枕的下贱娼妇!”
喜鹊胆颤心惊,整个人瑟瑟发抖,心中却一直不停地提醒自己:大小姐给她钱治病,信任她给她奖赏,大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她已经做了一次坏人了,这次她一定要做一个忠诚的人。
她一定要守住大小姐的秘密。
沈明文见喜鹊一直嘴硬,狰狞的表情中又透着一股兴奋:很久没见到这么能挨打的贱骨头了。
“来人,上辣椒水,我就不信这贱婢不松口。”
沈明文让人端上来一盆辣椒水,随手将手中的鞭子浸泡进去。
看着那通红的辣椒水,喜鹊瞳孔一震,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怕了?怕了那就快说,别让宁王殿下久等了。”沈明文恐吓道。
喜鹊匍匐在地上,摇了摇头,“打死我,我也是不知道。”
沈明文气竭,一旁的沈姣姣看在眼里,心里却一阵嫉妒。
这贱婢明明是她安插在沈清浅身边的眼线,现在竟然对沈清浅忠诚不渝。沈清浅到底哪来的能耐?
除了喜鹊,更让她不平衡的是,慕容辞为什么也突然这么在乎起沈清浅了?
一个皇子带人闯入臣子内宅,还干涉臣子内宅事务,这事传出去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浪,尤其是现在正在立储的关键期,慕容辞不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但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来了,为了沈清浅!
到底是因为什么!沈姣姣咬牙切齿地转动脑筋。
上首的宁王对沈家上下耐心耗尽,手中茶盏往桌上重重一丢,砰地一声,惊的堂下沈家众人胆跟着颤了一下。
即便过了两天,他一想起沈清浅耍了他,他就从未有过的怒火。
那晚,她看着沈清浅登上了银鲶鱼的货船,他在海上苦苦等了半宿,结果沈清浅没回来,银鲶鱼的货船也在半夜溜走。
从小到大,慕容妄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更可气的是,他怒气冲冲想要发落沈清浅,结果找了两天竟然没找到她的行踪。
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杀来了沈家。
思及此,宁王眼中的戾气更甚,“来人,把这婢女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一直到她招为止!”
“是!”
宁王身边的侍卫立即来到喜鹊跟前,蛮力将她的手掌摁在地上,另外一手抽刀……
喜鹊面无血色,瞪大着眼睛满脸惊惧,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时——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