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被谢无憾拽上了马车,等她反应过来,马车一路呼啸,一转眼直接来到了稽古阁的大门外。
“走吧,锦书,无憾哥哥请你喝茶。”
谢无憾自来熟一样,伸手就要牵沈清浅的手下车。
“我不是燕锦书!”
沈清浅冷斥一声,甩开他的手,径直下了马车扭头便走,脚下快如生风。
谢无憾也不恼,笑着紧紧跟在她后面,“锦书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吗?”
沈清浅顿住脚步,她确实很想知道。
方才她一路反思,她一直都很谨慎,除了秦家姐妹,风寻舟,喜鹊以及后来的慕容妄,几乎没有泄露任何行踪,也没人识破她的易容术。
她跟谢无憾不过是一面之缘,谢无憾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半逍遥!
沈清浅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冰窟昏迷的时候,暴露了什么秘密!
“进去陪我喝杯茶,我就告诉你。”
谢无憾看着她,认真提议道。俊朗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明朗的笑容,眉眼间甚至还有几分宠溺。
这神情,换做别的姑娘看了,定是春心荡漾浮想联翩,可沈清浅只有警铃大作。
这突如起来的热情与前世截然不同,前世谢无憾言语间对他那已故的未婚妻全是歉意。
而现在这情形,倒像是——他要把她当成燕锦书的替代一样!
“除了喝茶,我还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走吧,就一会儿功夫,不耽误你的事。”谢无憾甚至用上了央求的语气。
沈清浅略微沉吟,除了被识破身份这事,雀翎簪也要向谢无憾打探,干脆今日一并办了。
沈清浅思定,转过身来。
她扫了扫稽古阁的门口站着的小黄衣和小青衣,幽幽道:“你们稽古阁规矩大,我没有请帖,这大门怕是进不得。”
小黄衣和小青衣闻言,面色讪讪地低下头。
谢无憾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趣味,脸上笑意更甚,“阿锦怎么这么记仇。”
说罢,他将手中的玉骨扇塞到她手上,“这是我的贴身之物,往后你拿着它随时来,他们必不拦你。”
那玉骨扇,白玉为骨,入手温润。十二支骨,支支同色,绝非凡品。
“贴身之物?脏!”
沈清浅冷哼了一声,随手抛之脑后。
只听那玉骨扇撞在地上,发出一声叮当的脆响。
“声还不错。”沈清浅轻笑道。
谢无憾也不心疼,哈哈笑道:“阿锦喜欢听响,我楼上还有一间玉器室,尽管砸个痛快,就当无憾哥哥给你赔罪了,那日让你进冰窟是我的不是。”
沈清浅微怔,谢无憾已经拉着她进了门。
门口的小黄衣看着地上的碎玉,心疼的脸直抽抽:“阁主这是闹哪出?这玉骨扇可是前朝玉作大师的传世之作,就这样随手给砸了?”
青衣冷眼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
另一头,沈清浅已经被谢无憾拉进了稽古阁,谢无憾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洛神图的机关。
暗门打开,里面露出一个箱子似的小房间。
两人站进去,谢无憾拉了拉箱子壁上的一个拨手,箱子便开始向上运作,就像一个直上直下的运行箱。
稽古阁周围遍布各种八卦四象迷阵,沈清浅料想谢无憾是个懂阵法机关的人,只是没想到他这稽古阁的机关竟然精妙到这个地步。
谢无憾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不由洋洋自得道,“这里的机关都是我亲手布置的。”
沈清浅垂眸不语,谢无憾侧头凑上前道:“我是不是比慕容妄厉害?”
沈清浅脸色一沉,立即抽出身上的匕首,指着他道:
“谢无憾,你想示爱找别的女人,我不是燕锦书,也不会做任何人的替代!”
她的耐心早已在谢无憾没有边界的试探下耗尽,她固然对前世的事心怀愧疚,可容不得别人一而再地调戏自己!
“说,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沈清浅眼神凶狠,刀尖直直戳向谢无憾。
谢无憾面露几分惧色,但手指却像玩笑一样,将她的匕首轻轻推开。
“我要说我也会易容术,我认识你的骨相,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认识你,你信不信?”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