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狗官竟是真正的幕后主谋,他垂涎我母亲已久,故意陷害我父亲下狱!”
“我母亲毫不知情,被那狗官胁迫着……”
叶既明低头不语,嗓子里像是被灌了刀片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永生难忘,母亲去求那狗官,去了三天,回来时,光着脚,裤子上全是干涸的血渍,她双目灰败,明明活着,却跟死了一样。
幼时,他不懂,还囔囔着:‘娘,我饿了。'
母亲没有应声,却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烟囱里冒出了白烟,还飘出了饭菜香。
他回屋照顾妹妹,母亲的声音在院子里唤道:“明儿,吃饭了。”
他抱着妹妹去吃饭,母亲端着木盆去洗衣服。
饭还没吃饭,邻居就来喊,“既明,既明,你娘投河了。”
到了晚间,娘的尸体还没打捞上来,父亲畏罪自杀的死讯也传来了。
从此他和妹妹不仅成了孤儿,还成了小偷的孩子,娼妇的贱种。
他们家破人亡,那狗官却一路高升,成了如今官居二品贤明正廉的左都御史!
他废寝忘食地读书,不惧寒暑的进修,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高中入仕,为父亲洗脱冤情,将那狗官就地正法!
“我知道殿下怀疑什么,但请殿下明鉴,我与沈清浅接近,纯粹是想借助殇王为自己复仇,只是不想自己看走了眼,下错了注。宁王殿下此番计谋,已经将殇王挫的奄奄一息东山难再起。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请宁王殿下不计前嫌,给我一个机会。”
扑通——
叶既明屈膝朝慕容辞跪下,俯身弓腰。
慕容辞知道这一跪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叶既明这膝盖下跪着的是他一生的傲气和自尊,是他不得不屈服于他最痛恨的强权的屈辱。
慕容辞真的有些信了,不过他仍有几分疑虑和顾忌,做他的幕僚最好只有忠心,不能又爪牙。
“既然你读书科举只是为了报仇,本王替你报仇,那是不是说,你当不当官都无所谓了?”慕容辞试探道。
叶既明一怔,“请殿下明示。”
慕容辞道:“本王知道你满腹经纶,但你功利心太强,还需要再打磨几年。本王有个想法,那就是——把你此次的试卷让出来,作为回报,本王登上大宝之后,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如何?”
让出试卷,那便是意味着让出功名。
慕容辞提出这样的要求,也透露了另外一个信息——他的试卷位列甲等了,不然宁王看不上。
见叶既明犹豫,慕容辞笑了笑,“本王给你一日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同意,只要可以报仇,我可以为宁王,为任何人执笔。”叶既明卑微道。
慕容辞哈哈大笑,“好,有觉悟,我确实需要一个执笔的人。”
可即便叶既明如此卑微,慕容辞仍不能完全放心。
慕容辞挥了挥手,招来了南疆巫师,拿来了一只黑黢黢的蜈蚣。
“这个是蜈蚣蛊,中了这个蛊虫的人,一旦驱动,便会如蜈蚣钻腹,痛不欲生。你若是真的想归顺于我,就吃了它,嗯?”
慕容辞饶有趣味地看着叶既明。
叶既明望着那恶心的蜈蚣,缓缓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