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淡淡点头,“正是晚辈,晚辈诚心讨教,求洪老成全。”
洪同光瞥了眼前瘦弱的年轻男子一眼,冷哼了一声,“讨教?你入行几年,救治过几个人?我洪某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挑战的。”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几根银针笔挺挺地插在他的发髻上。
“这样够吗?”沈清浅冷冷问道。
想她这一招还是跟风寻舟学的,只是她没有风寻舟的功力,无法穿金透玉,但只要架势足,也够震慑人的了。
洪同光一愣,周围几个大夫全都吓傻了眼,面面相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不敢出。
“咳咳咳。”沈清浅咳嗽了一阵,眸光扫向洪同光,“我赶时间,要不认输,要不就应战?”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洪同光的全部尊严和脸面都架在这,他别无选择。
“比!老夫比你年长,让你一回,你要比什么?”洪同光摆出了架势也摆出了前辈的风度。
沈清浅就等这句了,气势也缓和了很多,恭敬道:“就比‘金针拨障术’吧。”
她没有风寻舟那深厚的功力,只能讨个‘巧’,找个自己最拿手的。
“你会金针拨障术?”洪同光惊道。
其他几个大夫脸上也都同样露出了惊愕的神色:“是《目经大成》上记录的那个拨障术?”
沈清浅点头,“给我找个青盲的患者,我可以当众演示。”
他真的会?
洪同光立即转头去吩咐人:“快,快去把上次那个青盲的患者请来。”
脸上甚至还有些兴奋。
不多时,一个中年妇人被带了过来,她的症状跟牛虎的娘差不多。
沈清浅号了下脉,胸有成竹。
服了药,沈清浅二话不说,便开始为这患者拨障,几个大夫伸长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清浅。
沈清浅也没有藏私,一边行针,一边解释:“先用冷水清洗,在风轮与外眦相半正中插入,先射复后探骊……”
“最后完璧,即可。”
半刻钟不到,一只眼睛就做完了。
沈清浅又招手让围观的大夫凑近看她的手法,在另外一只眼睛上演示了一遍,坦然磊落。
拨障很快结束,那妇人喝了药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睛,欣喜喊道:“我的眼睛好了。我的眼睛看得见了。不痛不痒,这么快就好了。太神了。”
妇人健步如飞地跑到了医馆外,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我好了,我看得见了。我的眼睛好了。”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称奇,外头一下跟炸开了锅一样。
医馆内,洪同光张大了嘴巴,脑子里一直回旋着方才那年轻人行针的模样。
又准又稳,光是一个定力就比他不知强了多少倍。
“果然英雄出少年,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甘拜下风!”
洪同光也是个磊落的人,见沈清浅医术这般出众,佩服的五体投地。
“往后这豫州的医者,当以半生先生为马首。”
“洪老过谦了,晚辈不过讨了个巧,我只这一招拿手,比不得洪老几十年行医,一身的经验。晚辈借洪老宝地搏名,还请洪老见谅。”
沈清浅看了看门外喧闹的声音,乔盈若是还在豫州城,一定会听到她的名号‘半生无喜’跟‘半逍遥’相似,以乔盈的聪明一定猜得出是她。
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她致歉了一番后,便离开驿馆回到了客栈。
沈清浅一脸疲态回了房间,刚进屋,门后面探出来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别说话,跟我走,否则小心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