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沈将军非常不满我暗中带坏你,于是故意让军中的老兵给我使绊子。结果,全军的人都被我玩趴下了。你父亲这才对我另眼相看。”
慕容妄像是回到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语中带着些许得意。
沈清浅不忍戳破他。
原来那时候他身上的伤是这样来的。
母亲不准他们见面,但慕容妄每次都有法子偷摸到窗边或者趁她出门放风的时候跟上来。
两个人经常连句话都说不上,但远远的,慕容妄会总丢给她点小东西,没东西的时候,也会随手扯一朵野花丢给她,总之,无时无刻不在宣示他的存在感。
那时候,他脸上总是带着或多或少的淤青。
“但你母亲却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人,她对我说,我不是慕容氏的皇子还好,她不会反对,但因为我是皇子,你绝不会嫁给我。我好生委屈,慕容这个姓氏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益处,如今我却要因为这一个姓氏丢了心上人。不过到最后,我还是靠真本事说服了你母亲。”
慕容妄现在说的风轻云淡,但年少轻狂,那时想必十分愤怒和不解。
沈清浅那时也不解,母亲素来开明,都能让她女扮男装去军医处,怎么可能因为情窦初开找到了意中人这般阻扰。
不过现在,她能理解了。
因为她不是安国人。
她是北梁人,甚至还不是个普通的北梁人。
沈清浅还没有把喜鹊是谢无憾派来监视自己,和自己的身世告诉慕容妄。
她娘不是普通人,甚至她生父也可能不是普通人,不然谢无憾不会这么费劲心机地监视自己。
最后让她母亲打破原则,点头同意两人成亲的,是一次偷袭事件。
那次,北梁出兵挑衅,父亲带兵出战,母亲在城墙上坐镇。
军中无人,一伙藏匿在城中的北梁暗探乘虚而入,直接放火烧了粮仓,还杀到了她院中,把她打晕掳走。
是慕容妄追击了一天一夜,杀尽了那一伙暗探,把她抢了回来。
后来母亲便没有再反对他们的事。
“阿妄。”
沈清浅侧头将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喃喃道:“对不起。”
慕容妄一只手折过来拍了拍她,轻笑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沈清浅闭上眼,感觉他的心跳和呼吸的震动,“我竟把这些事都忘了,所以对不起。”
慕容妄笑了笑,“现在不是都记得吗?过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还有未来。”
沈清浅伸手从后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倚在他的后背上,“嗯。”
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慕容妄感觉到她今日格外的依赖他。
他张开大手,将她环在他腰间的小手覆上,“等京城的事落定,我们再回一趟孤州。”
“嗯,好,也像这样,我们两个人走一趟。”沈清浅欣然应允。
又走了一日,他们经过一个小镇,慕容妄换了一辆马车,又给沈清浅抓了一副伤寒药。
沈清浅喝了药歇了一晚上,第二日恢复如初。
换上马车,两人的速度变快了,六日之后行程过半,他们又来到了灵溪城,跟临江城一样,灵溪城也是一个靠运河的交通枢纽,城中设有归一楼的据点。
慕容妄去打探了一下,带回来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慕容毓和江风都还没有抵达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