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生母不是什么宫女,具体老奴也不知道,只听说好像是北梁的细作,从北梁带回来的。”
“那细作被丢进浣衣局时,便已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
赵德全唯恐小命不保,一股脑把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他还在说个不停,慕容妄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天旋地转一般眼前的景物全都倒转了过来,心脏更好似被山压海灌一样,痛不欲生。
慕容经略临死前那些荒唐的话,竟全都是真的?
“够了!再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拔了!”
慕容妄怒喝一声,赵德全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一个声儿都不敢发出来。
慕容妄呆立了半晌,然后转身,行尸走肉一般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前,似大厦倾倒一般轰然跌坐在椅子上。
偌大的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赵德全匍匐在地上,即便是身子发麻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慕容妄头倚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天光,天光渐渐黯淡,天地间落入了浓郁的黑暗之中,可黯淡的何止是外面的天光?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江月的声音:“王爷,王妃派人来问,王爷何时能出宫?王妃备好了晚膳在耻园等候王爷。”
慕容妄的瞳孔动了动,手撑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
江月在门外等了许久才听到脚步声。他心中讶异,王爷是在审问什么事,竟然连陪王妃吃饭都忘了。
殿门从内打开,慕容妄从里面走了出来,江月正要上前,视线先瞥到了慕容妄满是疲倦的脸色,笑道:“王妃知道王爷这些日子劳累奔波,特意备了药膳给王爷调理,大事已定,王爷今日好好休息一晚吧。”
慕容妄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向宫外走去。
一出宫门,便见着宫门口长身而立的谢无憾,似乎在特意等他。
慕容妄心事沉重,无心与任何人交谈,对谢无憾视若无睹,径直继续往前走。
谢无憾却主动迎了上来,“殇王殿下,借一步说话。”
“谢公子是以什么身份跟本王说话?稽古阁的阁主,还是北梁秘阁阁主?”
慕容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后挥了挥手。
侍卫闻讯,抽刀将谢无憾强势扣下。
“恩已经报完,本王随时可以把你这北梁细作扣押入狱!”
谢无憾不慌不忙道:“秘阁知道殇王殿下一个秘密,殿下要不要听听?”
谢无憾是跟随昭阳帝前来的使臣,慕容妄虽然知道他是细作,却也无法真的对他进行扣押审讯。
“我对什么秘密不感兴趣,离我远点,下次你可不会这么走运。”
慕容妄烦不胜烦,挥手让侍卫退下,转身登上马车,刚坐下,谢无憾掀帘钻了进来。
“关乎你的皇位,你也不感兴趣吗?”
谢无憾不等他的同意,直接说道:“秘阁知道你的身世,你不是慕容氏的血脉,浣衣局的宫女不过是一个幌子,你的生母来自北梁。”
慕容妄目光一寒,看向谢无憾的视线里已经满是杀机。
谢无憾丝毫不惧,道:“让沈清浅跟我们回北梁,不然秘阁会曝光你的身世,让你永远无法继承慕容氏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