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因为醉酒,商渺这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但又陷于梦魇之中,迷糊辗转怎么也醒不过来。
等她终于掀开沉重的眼皮清醒过来,天光已然大亮。
她抱着被子坐了会,才想起拿旁边的手机,已经十点多。
春城这边已经没什么事,商渺起身下床去洗漱,她昨晚回房间就倒头躺在床上,现在身上还弥漫着酒味。
等她一切都收拾好,刚出浴室,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分公司的王经理打来的电话。
“商秘书,你什么时候过来?”
商渺一愣:“是还有什么事吗?”
“是还有一份文件需要再规整一下,盛总有事已经离开,让我联系商秘书你。”
王经理的话说完,商渺就怔愣了下。
盛聿已经回去了?
结束通话后,商渺迟疑片刻给盛聿打了电话,对面没接。
商渺收拾好就去分公司那边,将事情处理了。
等到一切都弄好,她才问王经理,“盛总什么时候走的?”
王经理摸了摸下巴:“早上,我给盛总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机场了。”
说完他问商渺:“盛总没和你说?”
商渺垂目不说话。
昨晚她就和盛聿在一起,他也没说一句他今天要离开的事。
她出了分公司,看了眼手机,发给盛聿的消息他依旧没回。
商渺默了会,随后点开软件,给自己订了张机票。
等收拾完东西去机场的时候,已经下午,刚过安检,谢浔就打了电话过来,商渺这才想起自己要离开的事还没和他说。
她有些尴尬的接了电话,听见谢浔说:“今天有个展要开,你有时间可以一起去看,挺有意思的。”
商渺提着行李箱,歉意开口,“抱歉谢浔,我有急事要处理,现在在机场。”
谢浔一顿,随后缓缓道:“是我打扰到你了。”
商渺心里过意不去,“等你回津南,我请你吃饭。”
晏书锦说过,谢浔也是津南人,只是常年带着工作室在外面跑。
—
合城是个内陆城市,和津南中间隔了两个市。
商渺到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她打车去找了家酒店。
她上次来合城还是因为过来参加一个会议。
李燕南从结婚以后,就从没接商渺去过她家,哪怕商渺那会只有十岁出头。
更遑论后来,她每次找商渺,都是自己坐高铁到津南。
所以商渺完全不知道李燕南家在哪里。
吃过晚饭后,商渺给李燕南打了电话,对方接的很快,然而语气却有些局促,“渺渺?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商渺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下,才深吸了口气说道:“你在哪里?”
李燕南说:“我在家,桃桃才睡着。”
她说着有脚步声响起,大概是出了房间门。
商渺垂目看着酒店空荡的房间,她缓了下,语气平稳地说:“有时间吗,我在合城,想和你见一面。”
“什么?”李燕南明显吃惊,“你怎么在合城?”
商渺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她语气里的惊异和抗拒,没语气的说:“关于外公的事,我要和你谈谈。”
“能有什么事?”李燕南万般推脱,不太愿意和商渺见面。
商渺却难得强势,“外公身上已经没有钱可以给你拿了,你找他要那么多的钱到底是在做什么?真的是因为桃桃的医药费,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李燕南没想到商渺会这么直接,正好房间里又听到桃桃的哭声,她捂着手机焦急的说了句:“明天我要带桃桃去医院拿药,你到时候过来见面说。”
这话落下,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商渺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唇角慢慢抿起。
桃桃的哭声她也听见了,李燕南语气里的紧张和担心她也发现了。
合城的天气没有春城舒服,商渺没关窗,任由外面的燥热侵袭进来。
医院距离商渺住的酒店有点远,第二天早上商渺一早就打车过去。
她和李燕南已经几年没有再见过,却也没想到李燕南变化会这么大。
几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算得上风韵犹存,可现在却又黑又瘦,身上穿着的旧衣服也很脏,头发乱七八糟一看就是随手扎起来。
她手里牵着的桃桃,也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一张小脸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李燕南站在商渺面前,神情不太好:
“你想说什么?”
商渺拧着眉心看着她脸上的淤青,脸色慢慢冷下来,她不答反问,“是那个男人打的?”
李燕南下意识躲了下商渺的视线,随后才支吾着说:“不小心磕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