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东区怎么就没了?”韦仪身子一抖,不敢相信。
“是怎么一回事!李肯是怎么死的?”
“有人策划了奴隶暴动,”纳钦尽量保持着冷静,他还需要思考,“李肯是被人暗杀的,除此之外东区的一切信息已经被隔绝,我们只能知道那里正处于混乱之中。”
“是……叛徒?”韦仪想到了一个可能。
东区负责着给坊市供应食物和水源,向来备受他们重视。从外部看,整个东区都处在戒严之中;而为了防止内部渗透,能够自由进出其中的,至少都是帮派头领级的人物。
东区的主管李肯,自身也有着武者级别的实力。
等闲之人近身都无法威胁他。
要在这种情况下穿过重重封锁,干掉李肯……下手的人要么对东区的布防了如指掌,要么就是顶级的刺客。
——要么两者皆是!
韦仪看向乌心,乌心还在指挥帮众逮捕西镇残余的浪忍团成员,看起来并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的惊变。
如果以乌心的实力,的确可以在接近李肯的时候轻松背刺他。
他又想起了贺隼,贺隼迟迟不来,是不是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他心中又一惊,自己会不会也惹人怀疑……
哒!
纳钦按住了韦仪的肩,苍老的手掌分外有力。
‘不要自己乱了阵脚。’他示意韦仪看圣国的祭司。
只见瓦卢祭司此时也正好望向他们,面带关切地问:“我的教友和孩子,黑暗正在束手就擒,为什么你们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兴?”
“而且约定好的贺隼、李肯两位主管为什么还没有与我们相见,莫非他们仍不愿意回归到光明的照耀之下?”
他的语气就仿佛一個慈祥的老人问起还未归家的孙儿,但听在纳钦等人的耳中,此刻却显得那么尖锐。
“小贺很快就会来的,小李他……我刚知道他受到奥克兰的感召后太过兴奋,已经主动前往与黑暗交战。”纳钦只能含糊过去。
受到奥克兰的感召……李肯他都回到奥克兰的怀抱了,虽然他根本不信神。韦仪心想。
但他明白纳钦的用意,东区的事情不能让瓦卢祭司知道。
这种关键节点,坊市必须至少在表面上保持一致,这样他们才能代表枢纽站与圣国谈判。
不能让圣国觉得枢纽站的局面正在脱离坊市的控制——他们是来接收枢纽站的,不是来帮助他们重新打下枢纽站的,否则圣国尽可以选择扶植一个更虔诚的势力。
至于李肯,到时候解释成已经为主献身就足够了。
纳钦也是心惊。
他困惑的是为什么东区的事变来得如此“及时”,正好卡在他们谈判的时间节点上。
哪怕是原本预料中的浪忍团在北方发难,那也应该是在他们包围了西镇酒馆之后,对方再发动复仇反制措施。
世间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心怀鬼胎的双方在同一刻下手。
好在西镇酒馆被捕的是货真价实的浪忍团成员,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们的计划,等事后细细拷问,自然就能知道来龙去脉。
砰!
就在这时传出一声巨响。
两名帮众突然从后厨抛飞出来,砸在柜台上,身形扭曲如断翼的鸟儿,眼看是活不成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怒吼:
“我都说了我就是来吃饭的,没听见吗,没听见吗,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爷子!”
一个身穿布衫的老头走出来。
他面目平凡,然而双拳染血。
明明空着双手,一群手握刀剑的帮众却都被他逼退。
因为他们刚刚目睹了这个老头一拳就将人打飞的情景,难以想象这是人的肉体所能做出的动作。
全场唯一没退的是乌心。
他反进一步,冷笑道:“吃饭?哪有躲在后厨吃饭的,真是拙劣的借口。”
“唐先生……铁膀唐,不好好待在你的黑市,何苦要来趟这浑水!”
老头正是老唐,他嘿嘿笑了一下。
“这就要问你们了,”他指向在场的圣国人,“你们这些人,收拾了浪忍团之后,还容得下我们么!”
几个黑市的护卫也从老唐的身后闪出,挺身戒备。
纳钦心中一紧。
的确,这次行动首要的目标是浪忍团,但他们的成员总有抓干净的一天;剩下的自然就是黑市这样的灰色势力,也能拿出来充当“善行”;再然后就是那些逃犯和拾荒客,可以送去圣国当奴隶,数量够多的话也能得到赏识。
但这些不是能够在一开始就摆上台面的。
否则容易激起太多人的反抗,初期只要针对浪忍团就足够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浪忍团这个势力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