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起天就阴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干脆下起雪来。
鹅毛般的大雪扑簌簌落下,片刻间地上便铺了一层银白。
宋多银小跑着进了花房,迎头便有一道黑影撞了过来。
“嘎嘎嘎!!”
雄雁一点都不认生,跑过来围着她绕了几圈,而后回转,到自己仍旧被拴着的伴侣跟前,又嘎嘎叫了起来。
宋多银见状,先过来检查了下雌雁的伤势。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雌雁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伤口处还有淡淡的伤痕,昭示着它此前遭过罪。
宋多银温柔地抚伤雌雁的脖子,轻声道:“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和你丈夫先回我的别院过冬吧?等来年春暖花开你们再离开。”
雌雁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她。
一旁的雄雁也是,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人性化地望着她。
宋多银交待完了,便不再管它们。
她径直取了画锄,走到此前自己和裴珏亲手种下月季的地方,矮下身子、挥舞着锄头挖了起来。
花房里温度适宜,又有花农精心侍弄,种下的花种已经发了芽,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宋多银却是面无表情,一锄头下去,便有好些花苗被锄断、锄出来。
“姑娘!”
一起去叫宋大的书棋和画琴二人回来时,花房里的花苗已经被她毁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她同裴珏一起种下的那一块儿,地都被翻过了,原本绿油油的所在变得光秃秃的,像是此前从未种过东西一般。
“您这是做什么呀?”书棋心里难过,连忙小跑着过去,夺过她手里的花锄,“便是心里再难过,也不该伤了自己。”
只见她握着花锄的手上,泥土和血液在一起,瞧着触目惊心。
“我没事!”
宋多银垂眸看着自己不知何时磕破的手,语气淡淡地吩咐宋大道,“今日就将这对雁送到别院,到底这里是人家的地方,它们怎么说也是我捡的,我客居在此便不说了,总不好再带上它们也在人家这里白吃白喝。”
宋大低着头,闷闷地应道:“是。”
应完声后,他便招呼身后拿着笼子的人去抓雁。
没过多久,他便带着两只雁离开了花房。
宋多银回头望了一眼被毁的差不多的花房,漠然道:“行了,回去吧。”
画琴在一旁气恨道:“姑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姜氏方才种下的也毁了,叫她得意!”
“不必。”
宋多银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边往外走边淡声道,“此事与她很不相干!”.
书房。
“主子,主子出事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平顺有些焦急地声音响起,“宋夫人,方才宋夫人将花房里的花苗全毁了!”
裴珏原本正伏案处理公务,闻言抬起头,俊美若天人一般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惊讶,继而竟笑了笑:“妒妇。她定是听到方才姜氏说本督陪她一起种花便醋了,这事儿就先别告诉姜氏了,她方才种的花,你派人暗中再种下便是了!”
原就是那女子自己种的,偏说是他陪她一起种的,倒也是歪打正着。
“不,不是。”
刘平顺抹了抹脸上的细汗,小心翼翼道,“宋夫人毁得不是姜姑娘方才种的,而是此前您陪她一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