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来的很快,因为事出突然,景王夫妇目前只知道西北战事失利,但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景王妃白静瑶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来了。
太和宫正殿。
殿内地龙烧得极旺,龙涎香的香气混杂着炼丹炉中散发出来的气味,糅杂成一股极其古怪的味道。
白静瑶普一迈入大殿,就被这味道熏得皱起了眉头。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夫妻两双双上前,拜见上首的老皇帝。
老皇帝阴沉着脸,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下首的景王,眼底波涛云诡。
“万岁?朕若真的万岁了,那朕的子孙后代就该发愁喽!”
景王心里咯噔一下,目光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曹光璧。
曹光璧敷着白粉的脸上划过一丝惊恐,他轻轻冲着景王摇了摇头。
“老三,你看他做什么?莫非这个奴才知道的比朕还多?还是在你心里,朕这个父亲,还比不上一个奴才?”
景王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皇恕罪,儿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哼!”
老皇帝目光幽冷地望着他,“朕看你胆子大的很呢!”
“父皇恕罪!”
白静瑶在一旁替景王开口道,“王爷日日同儿臣念叨您,他说母妃走得早,从小您就十分疼爱他!前日他听说您叫了太医,就急着要进宫侍寝,还是儿臣劝他说,父皇龙体安康,乃天命之圣人,果然,儿臣今日瞧着,父皇的精神大好了!”
“油嘴滑舌!”
老皇帝将视线转向她,冷冷道,“朕竟不知,义王倒有一个好女儿,不仅在内能将景王府打理的妥妥当当,这在外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听闻你同林定远的女儿交情极好,是也不是?”
白静瑶低垂着头,闻言也连忙跪了下去:“父皇,儿媳同林家小姐不过点头之交,从前在宫宴上见过几次,并未十分熟悉!”
老皇帝听了她的话,薄薄的嘴唇向下撇了撇,脸上划过一抹阴鸷。
殿内一时间陷入沉寂。
白静瑶正欲松一口气,却听一旁的曹铎似笑非笑倒:"王妃此言差矣!杂家一介内臣都曾听闻顾三少夫人是王妃的闺中密友,两位出众的大家小姐不时便要小聚一番,如此交情若只能当的上一句‘点头之交’,那杂家以为,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就不会存在‘友情’一说了吧!"
“曹公公的意思是,我在欺骗父皇?”
白静瑶目光冷冷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那曹公公可知,欺君罔上,乃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杂家不敢!”曹铎连忙拱手,面上做出一副赔罪的模样。
“好了!”
老皇帝却突然开口,打断二人的争锋相对。
他只扭头看向景王,一字一句问道:“景王,你可想做太子?”
景王闻言,心跳快了几分。
只是他面上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儿臣谨遵父皇圣命!”
老皇帝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唯恐错过他脸上分毫表情。
见抛出太子之位,他依旧面不改色,老皇帝的心底不由一阵郁怒。
面前的儿子年轻、健康、接下来还有好多年可活。
而他呢,拼了命的追求长生之道,可身体却日复一日的残败了下来。
这一切……由不得他不嫉妒,不愤恨!
“所以,你在朕还活着的时候,就急着拉拢朝臣,干涉西北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