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又看了眼王青:“还能走路?”
“得陛下护佑,奴才无碍。”i.c
“好,你再跑个腿,把朕明日早朝之事去告诉陈平,让他早做安排。”
林止陌看向前方,那里,是太和殿的位置,也是明天他将要上朝的地方。
京城,宁府书房。
宁白气急败坏地说道:“父亲,姬景文这是疯了么?竟然杀了徐良他们几个,还让夏云带兵助那个叫什么……陈平的冲了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花窗边,一个中年人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修竹,他身穿团云紫袍,面如冠玉,颌下三缕美髯,整个人透着股温文儒雅的气质。
若是不认识他的人见到,绝想不到他就是当今大武朝第一权臣,架空皇权的首辅,宁嵩!
宁白见他依然气定神闲地修剪着,没有理会自己,忍不住又说道:“他这是急着夺权,昨天还把太后身边的大伴给杀了,还当着我的面废了段华,父亲莫非就这么看着他发疯?”
宁嵩终于修剪完毕,放下剪刀,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手,回到书桌后坐下,这才看向宁白:“你也说他是在发疯,一个疯子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你自诩聪敏过人,怎的这时乱了方寸?”
宁白一时语塞,凑到书桌前低声道:“父亲,赵王昨天被姬景文打了,结果就被打怕了,如此无用的废物,你是不是要再换一个……”
宁嵩淡淡瞥来,宁白立刻住嘴。
“耐住性子,他即便发疯,也疯不了多少时日了。”
宁嵩看着那盆被他修剪得几近完美的修竹,缓缓说道。
乾清宫。
已近亥时。
早已是深夜,然而林止陌还没歇息,正与夏凤卿低声聊着。
门外传来王青的声音:“陛下,夏统领求见。”
林止陌眼睛一亮:“请他进来。”
殿门开,夏云大步流星地踏入,虽然已是两天没睡,可看上去却是精神奕奕。
没等他坐下,林止陌已经急切问道:“怎么样,有何收获?”
夏云从怀中摸出一本寸许厚的册子:“幸不辱命!”
“很好!”
林止陌接过册子随意一翻,只见其中记着无数官员私底下行的龌龊事,他不由得心中一定。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绝不会是个傻白甜,哪怕是被宁嵩拉拢了,徐良必定也是有所防备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徐良在私底下真的为自己留了个退路,或者说,是宁党的把柄。
夏云却又开口道:“陛下,还有一物。”
“嗯?”
林止陌抬头,发现夏云的神色无比凝重,眼中更是明显有遏制不住的怒火。
一张纸递来,林止陌接过。
纸上只有一行字:祝其朝今日为上作诊,言上仅余三月之寿。
夏云在,林止陌只得用眼神询问夏凤卿:“祝其朝是谁?”
夏凤卿会意,假意恍然道:“原来是五日之前过来为陛下诊治的太医院院判。”
大武朝太医院最高行政职官为院使,其下为院判二人。
而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院判祝其朝,给皇帝诊断完后没有告诉皇帝,而是私下转告给了某人,皇帝还剩三个月可活了。
林止陌心中那个解不开的疑惑在一瞬间通达了。
自己这么发疯,宁嵩老狗和太后也不来找自己麻烦,并不是他们没准备好篡位,而是在等自己死。
三个月而已,转眼即过。
届时再将准备多时的傀儡赵王推上皇位,他们在背后把持朝堂,偷取天下,一切都将是那么和谐顺遂。
林止陌忽然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很好,***好!”
夏云愕然,看向夏凤卿,却见自家妹妹竟然像是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意思?
林止陌笑了好一阵才停下,心中说不出的舒畅。
三个月,宁嵩老狗以为自己只能活三个月,那就代表这三个月里他不再会对自己逼迫得太紧,更代表着自己能做很多事。.Ь.
对于一个死人需要严密防范么?
当然不需要。
只是宁嵩怎么都不会想到,真正的弘化帝姬景文并没有活满三个月,而是已经死了,是被自己这个替身活活气死的。
林止陌收起笑容,看向夏云:“好了,说说其他收获。”
夏云的精神又亢奋了起来,掏出一份清单:“陛下,几个贼子平日里不知挣了多少黑钱,尤其是那个徐良,臣居然从他府中查抄出了白银近三百万两,另四人也各查抄出了数十万两,这还不算字画古董之类。”
“卧槽!这么多?”
林止陌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按大武的物价来算,一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