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惨叫在醉仙楼大堂内响起,惊动无数食客的目光。
所有人眼睁睁看到一个黑铁塔般的汉子将一个小鸡仔似的瘦子一巴掌扇了出去,跟着飞出去的还有几颗被打落的大牙和一口血。
四处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瘦子在撞翻两张桌子后重重摔在地上,两眼翻白,已经失去了知觉。
和他一起的同伴像是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着汉子,目光中带着惊恐和畏惧。
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强撑着胆气叫嚣道:“皇城之内,天子脚下,你竟敢出手伤……”
话音未落,一块黑沉沉的腰牌出现在他面前。
“本官锦衣卫都指挥同知徐大春,你有什么意见?”
那人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缩得太快,舌头都差点抽筋,总算他反应还算快,立刻跪倒在地,而醉仙楼大堂内其他食客的窃窃私语声也瞬间消匿无踪。
徐大春瞥了一眼地上那死狗一般的瘦子,冷笑道:“老子的侄女,也是你这狗东西能碰的?”
满堂寂静。
徐大春又俯身将女孩子抱起,脸上的杀气瞬间转换成一片宠溺,夹着嗓子问道:“莹莹,你怎么了这是?”
这可不是一般的路人小女孩,而是实验室顶梁柱,铁匠谭松耀唯一的女儿谭莹。
今天林止陌说好要请吃大螃蟹的,当然少不了这丫头一份,只是她出门晚了些,才在即将到茶楼时被马车撞到,然后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幸好阿宁在窗口看野景,正巧看到了谭莹,于是徐大春赶来,时机恰好地送上了一个大逼斗。
钱柳两位掌柜在呆滞片刻后慌忙跪下行礼。
“草民拜见大人!”
徐大春很和气地对他们摆摆手:“起来说话。”
“谢大人。”
两人颤颤巍巍起身,垂手站在一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而这时门外又走进来几人,正是穿着常服的林止陌和蒙珂等人。
醉仙楼的掌柜已经闻风而出,锦衣卫已经是他们寻常百姓招惹不起的存在,何况还是都指挥同知这等官阶的。
只是他刚要行礼问安,就见这位徐大人狗腿地闪身退到了那个青年身边。
“嘶!”
掌柜的瞬间眼睛瞪大,能让这位徐大人如此做派的,难不成……难不成是金殿上头那位?
林止陌混迹民间已久,惯于收敛自己的锋芒,只是随意说道:“开个包间,安静些的。”
“啊?啊!是是是!”掌柜的只是呆滞片刻,很快就清醒过来,随即强行按捺住心头惊骇,亲自将林止陌等人领上二楼包间,同时让小二干脆清场。
在场所有食客全都被请了出去,今日这顿算是他请了。
一回头,他就看见那位徐大人对他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大人,有事请吩咐,小的就在楼梯口候着。”
掌柜的谦卑地笑着退下,回到一楼楼梯口,这才展露出惊喜若狂的样子。
那是陛下,一定是陛下,他老人家今天来咱们醉仙楼吃饭了!
而此时的楼上包间内,林止陌已经将被拍晕的瘦子和他同伴拎了进来,问明白了原委。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那边宅子里以于大爷为首的一群商人自以为弄明白了股市的规矩,便来了一处围堵窗口的老套把戏,想要独占这次发售的所有散股。
于迁是个混迹于商界几十年的老油子,在多个世家豪族间都有熟人,借着人脉关系倒是搭出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他不出本钱,只是东拉西扯介绍生意,然后在其中抽头,也就是俗称的掮客。
在场的那些人几乎都是靠着他的关系网吃饭的,就算有明白人看懂了他的荒谬理解,却也不愿或是不敢随便退出。
他们都只是在商界中下层打拼挣命的“伪”富商,比起寻常小作坊小铺子的东家好了不少,但是距离各大商会下属的那些大佬却是根本没法比,没人敢轻易得罪于迁。
但钱掌柜和柳掌柜却是两个另类,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掌柜,但却为人正直,思路清晰,于迁的计划一听就不是正经玩意,不说能不能真的逼迫陛下降价出售散股,就算真能做到,他们也根本不屑掺和。
笑话,皇家的便宜也敢占?而且这种手段简直粗鄙无耻,他们连跟这些人站在同一屋檐下都觉得脸红。
而且钱掌柜还有个颇有底气的身份,他的堂姐名叫钱红英,是陛下所创的胭脂会中主事,他的堂姐夫罗才是江南商会会长,算是皇商头脑,燕王世子姬尚韬的下属。
于迁请他们前来有拉拢之意,可当察觉两人不见时还是立刻派人想要将他们追回,因为他的这个计划是见不得人的,不能泄密。
林止陌一边听两人解释,一边小二已经流水价送来了好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