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动员的人都扛着麻袋上了大坝,就算不上,也都在后方装泥沙石块,承担起后勤运输功能。
“我眯一刻钟,有事一定要叫我!”乌伤县令等着满是血红丝的眼睛,仔细地叮嘱县丞。
县丞保证,“县令,您就放心吧,有事我一定叫您。”
乌伤县令直接往就地一靠,半倚着案桌就睡了过去,几个呼吸之后,浅浅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县丞轻手轻脚地退出去,还顺手给他关上了门,示意左右保持安静。
他自己脚步匆匆地往前边的议事堂走去,走到一半就看到有小吏狂奔而来。
“大人!”身上挂满泥浆的小吏连行礼都来不及,脸上满是焦急,“县令大人呢!”
“大人刚睡下,你……”
“我有急事!”小吏用前所未有的焦急语气打断上官。
县丞深吸一口气,安抚道:“我知道你很急,现在哪里不急,但大人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只要一刻钟,一刻钟后县令大人就醒。”
小吏脸上焦急更甚,“但是,大人,我知道县令大人很累,但是,大转弯处的河堤要撑不住了!”
“那里已经渗水,随时都可能决堤!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吧!”
……
暴雨中,一处急弯的河堤正承受着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全身湿透的汉子们喊着号子往背上抗麻袋,一袋接着一袋地往上垒,还有人背着整筐的混凝土往堤坝渗水的地方倒,但河堤还是在水流的冲击下,缝隙还在一丝一丝地往外扩大。
“三郎!”
一声尖叫撕心裂肺地响起。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连滚带爬趴在河堤边抓着一块破布,顺着他惊恐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一个黑点在黄色的河水你沉浮,很快就没入其中,寻不到踪迹。
痛失亲人,这是惨烈的一幕,但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熟人干巴巴地安慰一句,其他人该干嘛干嘛,继续忙碌着修补河堤。
如果决堤,他们这里的所有人,县里的所有人,都会变成那个被水冲走的人。
“三郎!”
依旧是熟悉的呼喊,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狂喜。
临近的人回头看去,就看到一道绿色的光网从天而降,落入茫茫黄水中,落水的三郎就在那光网中晃悠悠地往外吐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