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胆,到底是什么呢?”周清靠着大桑树坐着,思忖着。
夏日的炎热,不敢冒犯大桑树阴凉的树荫。周清其实有所怀疑,以前鬼宅的异常,兴许跟这株极为阴凉的大桑树有关。
只是他住进来,日子眼见一天比一天好,纵使以前的诡异和大桑树有关,那也没对周清造成什么妨碍。
何况他天天拿大桑树当靶子,没见大桑树有啥反应。
背靠桑树,感受来自粗壮树干的丝丝凉意,周清愈发冷静。
文胆出现的关键,自然是在于他书写的《诫子书》。
一篇书法,有这样大的魔力吗?
周清将皮纸横在膝盖前,墨迹干得很快,不知是天气原因,或是有其他特异之处。
书写《诫子书》时,周清情感充沛,通篇一个“静”字,如实记录着他穿越以来,遇见种种事情,最终靠着一个“静”字,方才有今日的安定。
静以修身……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
周清来到木人桩前,裹铁皮的部位,都接近人体要害的位置。其本身可以训练拳脚、手法、身法,若是追溯源头,那得从戚继光说起。
毕竟武功再高,亦是血肉之躯,能挨得多少刀枪剑戟?
人之肉身是有极限的。
周清再给自己绑上沙袋,背着书箧去上课。
依旧不太饿。
如《快雪时晴帖》、《丧乱贴》、《祭侄文稿》等……
这种不断变强的感觉,远远看不到极限在哪。
周清照常先打一遍五禽戏热身。
他也希望肉身的提升是没有极限的。
这种落差感,让他有些难受。
他感受到腿部肌肉的细微撕裂感。
充足的睡眠,亦是养身必不可少的环节。
他现在每日消耗不少,现在居然还不饿。周清心里猜测,蛇肉和蛇胆里应该还有神秘的物质,极大地补充了他身体所需的营养和能量。
到现在,他还不饿。
五禽戏(略通):虎戏(精通),鹿戏(熟练),熊戏(略通),鸟戏(略通),猿戏(略通)
武技:黑虎掏心(熟练);弹指神通(略通)。
…
只是也没有兴致再写一篇书法。皮纸不便宜,没感觉时,他不打算浪费。他很清楚,像眼下这篇书法,他即使重新写一篇一模一样的诫子书,都大概率没有眼前皮纸上的文字那样有深刻的意境在。
弹指神通的突破显然不是虎戏那样借助文胆突破,另有缘故。
周清捡起一颗石子,回到平时练习弹指神通的位置,瞄准大桑树粗壮的树干。
他仔细端详手中皮纸上的文字,书法的造诣其实一般,称不上登堂入室,但是他看着,着实有不一样的感觉。
在这过程,脚步的灵活性,手部吃痛忍痛的能力皆随之增强。
有比没有强。
山中的虎王。
手部击打木人桩用铁皮包裹的手臂,得到清晰的力道反馈。不断调整重心,调整步伐,调整发力的姿势。
过了一会,周清有些失望。显然仅是刚刚迈入“熟练”阶段的鹿戏,没有让周清进入刚才修炼虎戏的状态。
至于提升黑虎掏心威力,则是其次。
“胡村里的几个村老是有智慧的,他们举办村塾社学,还请胡铁匠教习黑虎拳,怕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文胆的出现,应该与他书写《诫子书》时,阐发了自身“静以修身、宁静致远”的处世之法。
周清背着满满当当的书箧离开胡村,与学生们告别。
这是在为乱世做准备啊。
虎戏到了“精通”阶段,果然有质的变化。
然后观察养生主。
再厉害的武技,想要真正掌握,都需要对应的身体素质,否则永远都没法掌握,或者强练之后,反受其害。
实战中一个关键因素,便是突然遭受反击,吃痛之下,依旧能使出完整的发力技巧。
周清以手挡住迎面的灰尘,他清楚,这个世道只会越来越不平静。天底下,类似胡村这样的事,肯定还有很多很多。
“这便是虎戏的‘精通’么?”
“有文胆的作用,让我修炼虎戏时更沉浸了。”
另外,催收粮食的小吏大力宣传了胡村的事迹。
是以练武之人中的武术家,多以不惹事不怕事为处世安身的理念。
以木人桩为假想敌,周清不断练习,黑虎掏心用出来愈发得心应手。
而那些暗中推波助澜的官吏或者乡绅,怕是未必能察觉到这一点,即使察觉到,也大概不能阻止。否则激起民变,县老爷的脑袋不见得能保住。
何况弱肉强食,也是乡里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