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没反应过来。
严律说:“我说了这么多,你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替Ryan心疼。说真的,你为什么又要追过来?”
我真是哑口无言。
严律面前的咖啡一口也没喝,他站了起来,最后尖锐地说道:“从外人的角度看,你俩真的不合适。我知道你在蒋承临的公司工作,他给你股份了吗?你一年赚多少?七八十万?这点钱对Ryan他们那种家庭来说,可能就是点零花钱。真不知道为什么Ryan会喜欢你!”
严律说完便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星巴克坐了很久。
我的咖啡也没喝,那天我怎么回家的也忘了,我的记忆仿佛缺了一块,心脏像是被人连根挖起,然后如同垃圾一般被丢在地上,什么人路过都能踩上一脚。
我怎么不知道。
我太清楚了。
严律还没见过最早的我呢,那才是真正的不相配吧,毕竟当时的我打工几个月才能赚四千块。
只是已经太久没人能这么直白又不客气地对我说过这番话,就连六年前,杨舟哥哥和妈妈过来找我聊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这么说。
可是不说,不代表这不是事实。
回家后我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心里一直在想严律的话。
他说我是一个冷酷的人,这让我想起我刚和杨舟认识的时候,我对他……确实不怎么好。再后来呢?我决定放弃他,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以为这是给他最好的结局。但我没有想过他是怎么想的,或者其实我也想过,可我还是决定放弃他,因为我难以再承受那种痛。
然而,我完全不知道他会过得这么糟糕,我以为他会开启没有我的新生活,但怎么一向学习成绩很好的他,竟然连书也没有读完。
接着,我情不自禁地问自己——谢然,你是一个冷酷的人吗?
不然……该怎么解释,你会这样伤害你爱的小羊。
他为什么喜欢我?他凭什么还要喜欢我?
就连严律都能指出问题的病灶所在。
从前,我还在做着一份需要值晚班的实习,有天清晨下了公交,我因为失去归属感而感到恶心。在苏州街的角落里,我因为找不到杨舟,也再次感受到那种恶心感。而现在,我终于还是在家呕吐了出来,接连几次,一直吐到双腿发软。我打车去医院,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
“最近吃什么了?”医生看着我。
我虚弱地说:“不记得了……”
“回家吃药。”医生关照我,“吃清淡的,多喝水,少食多餐。”
我完全睡不着,又进入了总是失眠的状态,仿佛回到了杨舟被关在别墅里,我一个人在家里等他的时候。但第二天天亮之后,我忽然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即使缺乏睡眠却也精神抖擞。我吃了药之后去了公司,一种轻松感笼罩了我。
那一周我都去的很早,我们是弹性上班时间,基本上九点半之后才会陆陆续续来人。我每天七点多坐到工位上,办公区域的灯没开,我便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我需要工作。
我需要一件可以令我分心的事情。
从前是游戏,现在是工作。只要可以让我暂停下来,可以让我脱离,一小时最完美,五分钟也很好。
莉姐说,谢然,你这周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我说,还好吧。莉姐还是兴致勃勃,说那我们等会儿把剩下的会全都开了吧,正好你有时间我也有时间。我说,行。
那天我们开了一天的会,会议记录整整做了十一页。
等到结束的时候,我一个人去饮水机那儿接水,回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手机在震,是杨舟。
我心情复杂地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
自从给他送粥的那天,我和严律聊了几句之后,我便没有再给杨舟主动发过什么消息。我觉得严律虽然话说的难听,但他点醒了我,点醒了这段时间失控发疯的我——如果我没有真正地想清楚,那可能会再伤害杨舟一次。我不敢再赌了,只好暂时停下来。
他的电话不再来。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拿着手机给他回拨了过去。晚上九点多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我站在写字楼的屋檐下看着天,心想这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时候,杨舟接了我的电话,我努力笑道:“喂?怎么了?”
“你在哪儿?”他缓缓地问。
“在公司,马上回家。”我说。
他停顿片刻,换上了那副命令式的语气,说:“到你公司对面的酒店来,2108房间。”
我当场愣住,一点点冷意顺着我的脚踝向上爬。
“小舟。”我迟疑道,“我……”
“现在来。”他平静地说,“我等你。”
街边的霓虹灯闪烁着,车流缓缓地在我面前经过,城市的钢铁森林蒙上了一层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