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莲有点羞愧,面对着何子昱的劝说,她觉得脆弱的心变得坚强了。
她不能钻了牛角尖,刘家人没有来过,并不代表刘家人不惦记她,重要的是她要活给自己看。而且他说的也对,何必纠结,处于刘家人的角度看,现在正是夏收时节,家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她现在只管安心养伤就好,一切都要等身体好了再说。
何子昱虽然年纪小,但他的见识就是不一样,他的人就如同一个发光体,让人不可忽视。何玉莲觉得自己很心软,但她觉得何子昱更心软。对于家里人很耐心,对于弟弟妹妹从来没有吵闹过,只是哄着安排他们多学东西多做事。
“大姑,你就好好养伤吧,慢慢恢复好了,可以下床走动就好了。”何子昱也无法说再多的话,其实大姑就是惦记刘家,但人活着有时真得可以自私一些。
从后院回到前院,看到满院的孩子,跑跳的玩闹很吵,转头问正看着他们玩闹自己也跃跃欲试的何子朝,“子朝,有个叫贺庆生的私塾先生来咱村吗?”
何子朝抬头看他,“有啊,里正说现在正夏收,没功夫考虑私塾的事,贺先生带着他儿子就先住在老房子那边了,哥你要看看去吗?”
何子昱站在院子里想了想,走到爷爷身边蹲下,“爷,前两天来村子里的贺先生住在老房子那边,村里正没安排,或许是考虑到没地方,要不就先用咱家老房子?您说行吗?”
何老爷子停下手里的活,用破布擦擦手,看着满院玩闹的孩子,有点头痛,“行,先用咱家的老房子,这满院的孩子太闹腾,年纪也正好是读书识字的时候,走,爷带你找里正商量去。”
何子昱跟着爷爷边走边听他念叨夏收的情况,今年家里的收成还不错,但也不是村里最好。村里收成最好的是杨老伯家,下种时底肥给得足,两儿子也勤快除草,浇水及时,长势一直不错。
路上遇到些孩子,也是在跑着玩,看看何子昱,有的孩子围上来问,“子昱哥,子朝在家吗?怎么都不出来带我们去河里捕鱼了?”何老爷子背着手呵斥,“河边危险,可不许自己去河边,听到不?”
孩子扭头就跑,“我没去,何爷爷,别告诉我爹,他会打我。”何老爷子呵呵笑了起来,“小孩子这时候最淘气,多吓唬吓唬,就知道啥不能干了。”
看着跑远的孩子,何子昱觉得有点好笑,一身破衣迎风飞起,小腿倒腾的飞快。“爷,自村子里这么大的孩子有多少啊?”何老爷子边说边默默地算计,“怎么都有二十多个,光咱家都不少了。”
到了村里正家,里正家晒了一院子的粮食,正在低头翻晒,看到他们进来,忙擦擦汗,招呼他们进屋坐。何子昱帮着把剩下的翻完,里正一直在客气让他歇息,他看着还是尽快晒完的好。
等他翻完最后的一点儿,进来坐下时,两位老人已经聊完了关于村子周边夏收的话题。“子昱,来,快坐下喝点儿水,这天气热得很。”外面的天气热,屋子里还好些。
何子昱也不客气了,端起来喝了。“何爷爷,我和爷爷来,是想说说办私塾的事情。”何里正抽着自己的旱烟,“子昱,这事我还没考虑好,村子里的孩子是多,但这私塾的房子怎么建,建在哪儿,建房子的钱从哪儿出,都是个大问题。”
看看默默不作声的爷爷,何子昱笑着说,“何爷爷,我知道这事不是太好办,这贺先生父子是我请回来的,主要是考虑村子里认识字的孩子不多,长大了出去也找不到好的活计,难道真要祖祖辈辈看天吃饭,一辈子种田不成?”
看看皱着眉头沉思的两位老人,又劝说道,“以前您和我爷爷小时候还读过书,咱自家还算是有点文化,但您看孙子辈的孩子都快成大字不识了,您不着急吗?再说了,村里有个私塾,这十里八村的村子都会羡慕咱们村,村里的人出去也光彩。”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点点头,何子昱见此有戏,特意加大了鼓动的力度,“还有,如果村子里的孩子识字了,村子里的姑娘们再认识些字,那能嫁得更好,小伙子们将来也能娶到更好的媳妇。这样村子里人多就会兴旺,就能成方圆百里都富裕的村子了。”
何里正抽着旱烟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都变得舒展了起来。“好小子,说得真好!”何子昱借机说道,“现在咱村子不富裕,还没钱建新的房子做私塾,我爷爷说家里的老房子可以暂时当私塾,贺先生也先住在那里,等年底村子里建房子了再搬家。”
这话说到这里了,何里正看着何老爷子,笑成了一朵菊花,”老六,村子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村子里先欠着你的人情。至于孩子们的费用,就先按城里的私塾先生减半吧,等以后可以再涨涨。”
何老爷子知道,这个族哥也是尽力了,村子虽然不大,但住的人比较杂乱。虽然叫何家村,可外姓的人挺多,六十多户人家,大多是逃荒出来的,住得也比较分散。不过这样一来地广人稀,真要是发展起来更容易,想要建房子有荒地,很容易就建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