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突然之间,何子昱就惊醒了,看着外面的黑沉天,他感觉很烦躁。内心深处莫名的就是想起来,出去看外面的星辰又感觉很沉寂。听到远处传来的蛙声一片,还有夏虫的鸣叫,偶尔有几声狗叫,没有让他安心,只感觉内心拧巴。
他独自住在东面预留的院子里,前院空空,后院则是种了许多的蔬菜,夜晚安静的不见人烟。站在院子里,听到外面有隐约的车马走动,很快院子里有敲门声传来。
何子昱听着声音,想得不是危险,而是那里的人来找他。几声敲门声过后,有人影跳墙而过,吓得他才感觉到有危险。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感觉是李奕飞,轻轻地叫了声,“大哥。”
李奕飞猛然回头,“子昱,把灯打开。”何子昱赶紧进屋里把油灯点燃了。只见有人背着人进来了,李奕飞则在门外牵进了两匹马来。何子昱没管其它,赶紧让人进屋放在床上。借着灯光一看,心里吓了一跳。
“三哥?这是怎么受伤了?”旁边的兵卒轻手轻脚地把外衣给脱下来,胸前已然是血染成了一片。何子昱忙向门外走去,看着李奕飞随手把马拴在一边。冷静一下,马上去了西院,他能这么快去了西院,这要归根于当时建造时李奕飞多说的一句话,两个院子中间应当留下一个门。
这小门现今从来没开过,但今晚起了很大的作用,让他快速地让西院没有人被警醒的情况下,所需要的东西瞬间就被找到了。爷爷喜欢的烧刀子,闻了闻味道,一股说不清的浓烈酒气直呛鼻子。就是这个了,再找了碗和一些米,外加馒头、鸡蛋装了一篮子东西回了东院。
把东西都放好,找了一匹新麻布剪了后,用酒浸泡上,“大哥,三哥这伤是怎么处理的?怎么受得伤?”李奕飞一直在试图给陈世行喝水,但迷糊状态的人,对水的需要没有那么强烈。
“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小股贼寇,当时只有一个小队的人,他们来不及报告了,只能是一个人回去请求救援,其它人想办法解决掉这伙贼人。但力量有点悬殊,一对十的状况,若不是我和陈家二哥去救援,可能陈世行此次就挂了。当时他身边剩下了两个人,其余的七个人都死了,他们仨人一直在死死支撑。”
李奕飞想想当时的情景就后怕,若不是亲哥哥及时出马,那陈世行就是又多出来的一具尸体了。当时陈家二哥远远地射箭,让大刀偏了几寸,不然人真得就当场血洒四方了。
忍不住地揉了手腕,李奕飞当时不记得脑子里还有其它,一心就是冲上去,把陈世行救出来。陈家二哥更是杀红了眼睛,对于一切都不在意,就是不断地冲刺、冲刺、再冲刺。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只知道不断地挥动着大刀向前。
李奕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残酷的战争场面,虽然感觉恶心恐怖,但救陈世行的命就是第一要务,没有任何停留的念头,只有杀死对方,营救自己人的念头。
“他身上是刀伤,军医给上了药,直接就裹上了,就让我带回镇上去,走到你这果天黑,我怕再出问题,想着在你这里停留一夜,明天天亮再走。”李奕飞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李奕飞摸着陈世行的头有些烫手,“大哥,你还有伤药吗?够再给他上一次的药吗?三哥这样不行,继续这样人就烧没了。需要重新给他消毒,再换次药,我们再来一次,更保险。”
李奕飞看着陈世行烧得越来越红的脸,那烫手的温度感觉颤栗,许多士兵都是这样明明救下来,可却烧起来后人迷糊了,就突然走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何子昱的话让他犹豫,这个决定很难定,不了解何子昱的本事,怕解开了包好的纱布后,伤口出血控制不住,也怕就这样发烧把人烧迷糊走了。
但看到何子昱有条不紊地进行布料的煮洗,双手有酒来消毒,他从心里就是认同,相信何子昱可以解决这个难题。李奕飞点头,“子昱,没问题,大哥身上带着的伤药只会比他的好,完全够再来一次。放心,我相信你们干好。”
来自同龄人的勉励让他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人的生命比啥都不行,比啥都重要。这是一种自信心的提升,也是和睦相处的基础。何子昱其实内心也有点没谱,毕竟他只听过,并没有实际做过,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要用。
但现在陈世行的这种状况,他觉得他必须要去冒险,为了兄弟情要做出最积极的努力。
李奕飞看着何子昱用酒擦拭了手,才开始解绷带,他也有样学样,用酒液消毒了才动手。两人小心地解开绷带,血并没有完全止住,但何子昱让跟随来的士兵必须尽最大的力气压住他。即使是这样当用酒给他伤口消毒时,他一直昏迷状况,也在痛得挣扎。
三人满头大汗地吃力地消毒再裹药,但明显是三个人对于陈世行的忍痛力都要竖大拇指,各种杂乱的药品收集整理后,才一身疲惫地回到了桌前休息。何子昱觉得这样子一直坚持,就是为了兄弟间的一种承诺。挣扎地站起来,拿着鸡蛋开始张罗给三人做鸡蛋面。
站在灶房,揉面、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