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纪元一拍桌子站起来:“柳明修,你这是存心找茬呢?”
他说着就撸起袖子,世人都怕这奸臣,他可不怕,若是把他打伤了他正好去官府去闹,非得弄的姓柳的身败名裂。
冬子见状一把拉住自家失控的主子,这柳明修明摆着是故意的,怎么还上杆子往里跳呢,沈慈也摇头,几年不见,唐纪元怎么还是这么胸小无脑。
不过她也正有此意,让唐纪元给算算,好歹是望星谷出来的人,三脚猫的功夫总该有的,万一能算出是她呢?
抱着侥幸的心理,沈慈动了动身子,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唐纪元这才仔细去看她,看了好一会眼睛一亮:“原来是你啊,你还真是柳府的猫!”
“喵”这句是脏话,她实在有点忍不了了。
“得,看在咱俩还挺有缘的份上,我就帮你算算。”他说着将面前的纸往柳明修跟前推了推,冷声道,“生辰八字。”
柳明修想也没想,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又推了回去。
唐纪元漫不经心地将纸拿到眼前,豁然睁大了眼睛,努力控制了下情绪,将纸揉成团随意丢在桌上,笑着道:“不祥之猫。”
沈慈不信,看着他偏头“喵”了一声。
“不祥——”柳明修将纸捡回,揣进胸前,勾唇一笑,“我自是信的,不过世间万物阴阳相对,福祸相生,悲喜相随,不祥之物亦如此。”
沈慈听的一脸懵,脑袋随着二人的话语左右摆动,怎么还对上了,她一只猫有什么祥不祥的。
可唐纪元像是跟他杠上了一般,出言不逊:“你坏事做尽,当心报应。”
柳明修却不恼,像个长者教训晚辈:“小唐,你的眼界还不够,需多多修炼。”
“啊呸。”唐纪元对他早已失了耐心,拿起卦幡就要赶人,想到什么又叫住他,“等等,银子,十两!”
柳明修叉腰:“你收我家丫头十两银子就算了,猫也要十两?”
“呵。”唐纪元满脸讽刺,“堂堂奸臣,为了十两银子讨价还价,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
柳明修也不示弱,抻着脖子答地理直气壮:“银子是为了娶媳妇的,可不得精打细算,五两。”
“十两,一文不少!”
“五两,若是不行往后你再出现在我府门口我便要收租金了。”
唐纪元气结,虚指了一下对面毫不退让的人,终是为了五两银子折了腰,“行,行,五两就五两,赶紧走!”
柳明修从怀里摸出银子丢到卦摊上,心情极好地离开了。
沈慈被他夹在腋下,双脚蹬了蹬,望着一脸嫌弃的唐纪元呐喊:唐纪元,你个杀千刀的,还没认出我来!
不对,这柳明修可是世人眼中的大奸臣,为何和传闻中有点不一样?
似乎只是带她兜了一个弯,柳明修就又将人带了回去,殷硕不知何时候在云水阁里,见他回来又想伸手来摸沈慈,柳明修同样将他的手给挡了回去,轻轻将沈慈放进小窝里,拿起桌上的案卷粗略翻了翻,沉声道:
“跟我想的差不多,那暗市与贼人勾结。”
“据暗市掌柜的说,他们是借运送鱼虾偷运一批首饰,若是没猜错,应当就是宝钗坊丢失的那批。”
“运往哪里?”
“尧城。”
柳明修略微沉吟,指节分明的手在下巴上轻轻摩挲着,沈慈喜欢听他们谈论案子,没人避讳她,倒也能听个过瘾。
柳明修睨她一眼,继续道:“从上京城到尧城,马车最快也最安全,水路也可,依你猜他们会怎么选?”
殷硕闲适地斜躺在软榻上,指尖捏着白玉盏茶杯,似在谈论风月般风轻云淡:“暗市行商每月只有三趟,没有通关文牒他们出不了城,水路查验更严,况且,你府里王姨娘的父亲不就是漕运司的漕运使吗?”
“这么说,这批货还在城内。”
殷硕扳着手指算了算:“今日二十,离下次开关不过十天,我们要在十天内找到货物。”
他说着不等柳明修说话,腾地从软榻上跳起来,急匆匆地就往外跑,门刚被拉开又想起什么似的返身,从怀里摸出一支簪子,丢给柳明修,笑的不怀好意:“来的时候遇到青璃姑娘,拖我带给你的,她说已经厚葬了兰香,随时等公子来接。”
柳明修下意识地去看沈慈,咬牙挤出两个字:“殷硕!”
他说的忿忿,却迎上殷硕一双笑眼。
当晚,柳明修就去了王姨娘处,王姨娘住在柳府南边的凭栏阁,自她嫁进府柳明修几乎没有踏足过这里,起先她还日日夜夜地在门口盼,盼到后来也就死心了,到点吃饭睡觉,再也没有想过那个男人会踏进来半步。
所以柳明修的到来让她慌了手脚。
倒是她的丫头青秀先回过神来,又喜又忧,慌里慌张地行了礼:“参,参见大人,奴婢去烧水泡茶,再把炭盆点上。”
她说着一溜烟就跑了,留下王姨娘不知所措地站着。
柳明修连斗篷都没脱,只是在进门前掸了掸肩头的雪,从傍晚就开始下雪,晚间下的越发大了,他黑色的斗篷上落了白白一层。
王央赶紧走过去,想替他脱掉斗篷,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