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府里一下没了两位姨娘,爷往后院添人也是应当的。”
王央用帕子掩了掩唇,这个时候谁都不会站出来说一句,他们家爷压根不需要女人这种话,不是不需要,只是不需要她们罢了。
“早先就听闻爷时常去探春楼,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秦婉喝了一口莲子羹,轻声叹息。
“哼,小浪蹄子,惯会用些迷惑人的手段。”孟茴也气地坐下,接过白兰递过来的杏子酥。
“孟姐姐,府里几位姨娘也就您出身最好,您若没法子,我们就更没辙了。”
王央看着秦婉怂恿,抿着唇没说话。
孟茴忽然就涌上了一股责任感,觉得救姐妹于水火的重任必须由她来抗。
自打那日后,沈慈有事没事就往青璃那跑,柳明修没辙,也只得日日上门,有时候吃个饭,有时候过个夜,全然不知府里其他女人的醋缸子都快将柳府淹了。
沈慈养好了伤也得了柳明修的应允,从此不限制她的自由,但凡事不能冲动,沈慈还纳闷,怎么像突然转了性,但如此甚好,她可以去找唐纪元,越到年底唐纪元越发懒惰,沈慈在柳府蹲了好几日才看到他打着哈欠来开工。
卦摊刚摆好,沈慈便跳了上来,她端坐在桌沿上,一条细长的尾巴挂在下面轻轻摆动,昨夜下了大雪,地上还有平整干净的积雪,沈慈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看着就像一串串桃花。
沈慈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有个主意。
唐纪元瞪着一双眼睛看她,极不欢迎地嘟着一张嘴,沈慈也不做声,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宛如剑拔弩张的冤家一样,事实上,这二人也确实是冤家,沈慈当年常住在望星谷,拜了唐纪元的爹为师傅,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她师傅对她甚至比对唐纪元还好。
终是唐纪元绷不住了,他拇指和食指一夹,轻轻地捏住她的鼻子,咬牙切齿道:“谁让你来的——”
“喵!”沈慈一龇牙,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四下看了看,桌上并没有笔墨纸砚,看来唐纪元刚出摊不久。
冬子将油纸伞往唐纪元这边挪了挪,顺带一起遮了沈慈,鹅毛大雪落在伞面上,很快便堆积了薄薄的一层。
“小东西!”唐纪元不打算理她,兀自拿出一套行头,仍是看雨,见沈慈半天不动,面无表情地道,“你偷偷跑出来柳大奸臣知道吗?我若是把你——”
他做了一个拧脖子的动作,想吓唬吓唬她,岂料沈慈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想笑,唐纪元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冷笑起来,“怕了吧?”
沈慈忽然悲从心来,腹诽道,但凡换个人替她报仇,这仇大概早就报了。
唐纪元一派书呆子作风,动辄罗里吧嗦,沈慈不想浪费时间,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她不能空手而归,见唐纪元已经将笔墨纸砚归置整齐,二话不说,抬脚就踩进了砚台里,雪白的毛发瞬间就沾染成漆黑色,唐纪元看的一愣,刚想阻止,她却抬脚轻轻放到铺好的纸上。
踩了好一会,觉得差不多了,沈慈这才收住脚抬眼看他。
她期待地看过来,发觉不论是唐纪元还是冬子,此刻都一脸茫然地盯着她,仿佛见了鬼,连雪都不知道何时停了。
唐纪元恍然一瞬,如梦初醒般吼道:“说,是不是柳明修派你来捣乱的?啊?”
沈慈被他吓了一跳,浑身的毛都倒竖起来。
好在冬子一把拉住他,柔声劝慰:“公子,公子,左右不过一只猫,犯不着,啊?”
“你看看她贼眉鼠眼的样子跟那姓柳的如出一辙,一肚子坏水,好好的把我的纸弄脏。”
沈慈哭笑不得,看着自己踩出来的桃花,再看看唐纪元,不知道该说他蠢呢,还是说他一心只有她。
“喵,喵喵。”沈慈连续叫了几声,还时不时地用爪子示意唐纪元重新看一下,唐纪元不为所动,仍旧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得,这法子行不通。
沈慈跳下桌子,扭头就走,猪队友。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她正苦思冥想地想其他法子,可两天后柳明修正跟她窝在书房里画画,她画的还是那副脚印桃花,莫伯急匆匆地进来,说是门口有人闹事,嚷着要见柳明修。
柳明修下意识地就去看沈慈,想到某种可能,他挥手示意莫伯退下,一把拎住沈慈,抵着她的额头问:“是不是你给我惹祸了?”
沈慈连连摇头,她出去也只见过唐纪元。
见柳明修不打算出去,沈慈也不急,反正他那么不招人喜欢,肯定哪个仇家寻上门来了,过了一会莫伯又回来了,这回更加着急:“大人,那人说他姓唐,要见,见昭昭。”
柳明修丝毫不意外,笑意盈盈地看向一脸吃惊的沈慈,仿佛在说,看吧,就是你给我惹祸了。
沈慈讨好地叫了一声,一下子窜了下去,莫伯不由地怔住不动,她速度之快,他甚至能感觉到一阵风刮过。
沈慈暗暗松了一口气,见唐纪元和冬子正拿着卦幡杵在柳府门口,一见她出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沈慈差点被勒死,好在冬子及时制止:“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