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一交汇,就知道此事出了变故,柳明修将沈慈拉到假山后,叮嘱道:“新妇已经入了洞房,你去温子明跟前晃一圈将人引开,此时府里乱糟糟的,更好得手。”
“好。”
沈慈深吸一口气,梳理了下头发,抬脚往后院去,此时温子明应当会在后院安抚新娘子,只要等到他出来,在他面前晃一圈,再鬼鬼祟祟地逃走,应当就没什么问题。
计划实施的预想总是很完美,可当沈慈到了后院,见温府的府兵正在里里外外地找着什么,“那边看看,发现可疑的人立即抓起来。”
沈慈吓地一哆嗦,这会想走已经晚了。
“站住,什么人?”府兵见她穿着体面,虽然面生但也不像是什么贼人,只是将人拦下,挡在后院门口。
“我与我家公子走散了,就在府里寻了寻,没想到迷了路。”
“你家公子是谁?”
沈慈心道,若是此时说出柳明修来,到时候温府一旦出事那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这样无异于引火烧身。
正在她快速想办法的时候,一道清冷的男声打破了僵局:“你怎么在这里?”
温子明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他的眉头紧锁,语气冰冷,可沈慈又分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闪而逝的诧异,府兵见自家公子与她熟识,纷纷退了下去。
沈慈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温子明看了一眼后院,这才朝前指了指:“后院没有外人,想必柳大人还在前院。”
看温子明的反应,柳明修应当是失算了,他见到沈慈如此淡定,完全没有要纠缠下去的意思,要想引开他可能没那么容易。
“你怎么还不走?”温子明拧眉看她,见她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着他,莫名地有些烦躁。
沈慈捋了捋头发,踮起脚尖靠近他:“温大人,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子明闻言额上青筋突起,指节捏地死死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不关你的事,赶紧走吧。”
沈慈计上心头,偏头朝后院瞧了瞧,笑着道:“这就走,这就走,别生气嘛。”
府兵一路搜寻想必是丢了什么东西,但是柳明修分明还没动手,肯定不会是“河图”,但不管是什么,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沈慈索性就半真半假地撩拨下他,让他起疑。
离开后院,沈慈直奔侧门而去,唐纪元混的不太好,宾客都要开席了,他却还没能进的府去,沈慈瞥他一眼爬上冬子的马车,吩咐道:“往城南去,速度不要太快,确保温子明能瞧见我们。”
“好嘞。”
马车走了半柱香不到,身后仍然没有追兵,冬子不禁狐疑,扭头问她:“沈姑娘,你确定将人引来了吗?”
沈慈挑开帘子看了看,街上有些冷清,并没有瞧见温子明的身影,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将帘子放下,便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冬子一下来了精神,吆喝一声:“来了,沈姑娘坐好咯。”
往城南的方向,一队人马扬鞭踏雪,正紧追前面的乌蓬马车。
沈慈勾了勾唇角,温子明果然中计了。
嘚嘚的马蹄声中有人厉声呵斥:“停车!”
冬子却充耳不闻,一脸兴奋劲地扬了扬马鞭,马儿吃痛更加卖力地甩开蹄子,可还没跑多远,就叫人截了道,被逼停在路边。
马车刚停稳,一只青葱白玉般的手已经将帘子挑开,笑颜如花地看着追过来的人。
“温大人,何故要追赶我们?”
她一脸无辜,一双杏眼水汪汪地看着温子明,温子明始终冷着脸,见她这副不知轻重的模样更是气地不行,可马车里的人两条鸦青色的鞭子垂在白色的斗篷上,毛茸茸的一圈领子包裹着那张纯净的小脸,像极了画中人。
温子明心神一荡,回过神来脸色又黑了几分。
怎么老是遇见她!
温子明拢着缰绳端坐在马上,眉眼俱是冷色,居高临下地看她,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要人的。
“昭昭姑娘,还是把人交出来的好。”
“交人?”沈慈挑眉,心里快速盘算,原来温府是丢了人,而能劳动温子明亲自寻找的肯定就是新娘子了,没想到老天都在帮她,沈慈一脸懵地问,“温大人,您是在找谁?”
不等他回答,又半真半假地笑道,“我的马车就这么大,可藏不下什么人呢。”
“有没有人不是你说了算,来啊,给我搜。”一声令下,温子明却是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沈慈抬手制止:“等等,这可是柳府的马车,你们敢随便搜?”
见温子明重新看她,她忽而一笑,“要搜也可以,温大人不如亲自进来搜。”
她将“亲自”二字咬的极重,倒恰如其分地带了一丝暧昧,温子明气地鼓了鼓脸,她哪里是沈家姑娘,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冷哼了一声,温子明果真下了马,沈慈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骨头似的瘫在座椅上,脚尖勾着裙摆起起伏伏。
温府的人个个跟黑面神似的,盯着那张笑脸却仍旧能如此狠厉,隔着风雪,沈慈却见温子明忽然抬了一下手,两名府兵一下子走到近前,眼看着就要进来,沈慈一下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