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汉军一共攻城五次,白天四次,夜间一次。
无一例外,全都是佯攻。
但是晚上那一次,汉军正儿八经使用了震天弩和轮转式发石车,让白白吹了一天寒风,而心生轻视的江州守军,付出了五人阵亡,七人重伤,三十二人轻伤的代价。
可是当守军全神戒备,以为夜晚攻城才是汉军真正的打算时。
那些攻城的汉军,又如潮水一般退却。
偏偏经过那一轮打击,守军根本不敢放松警惕,生怕汉军卷土重来,发动突然袭击。
然而之后,一夜无事。
第二日,当城墙守军正在用饭的时候,汉军竟然再度发动进攻。
这一次,依旧是五千人的攻击部队。
可是严颜却发现,这些士兵的神色,竟比昨日还要坚定!
“严老将军,汉军这是要干嘛?”
一旁的孟达,面露疑惑,故意问道。
严颜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摇摇头,“不清楚,不过老夫怀疑,汉军这还是在试探。”
“总之子度不必多问,静观其变即可!”
孟达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接下来,一连三日。
汉军每次都派五千人,排着整齐的队列,气势如虹地走向江州。
每日不定时,或什么都不做,或用投石机,重弩远程攻击一番,但最终又全都无功而返,退回自己的本阵。
不过经过这三日,江州守军已经不像头两日那般戒备,甚至又一次汉军攻来,若非严颜及时登城呵斥,江州的守军还不以为然,除了在城上站岗的人外,其余人都围坐在城墙下取暖呢。
看着城下的汉军,严颜神情越发难看,虽然他猜测,这是汉军的计策,但是他看着守军的不满之色,严颜很是担心。
万一哪一次汉军真正攻城,这些守军会因为懈怠,而遭到毁灭性打击。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而且就算大军精力集中,长此以往,也迟早崩溃。”
“到那时,恐怕也不用敌军攻城,他们就先一步倒下了。”
严颜沉默不语,心中默默盘算。
他知道,汉军的目的就是拖垮他们,因此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阻止!
“来人,传令下去,将麾下士兵打散,分为二十个两千人队。”
“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一次派两队警戒,一队在城墙上镇守,另一队在城下戒备,下一次交替。”
“其余队伍休整待命,剩下的一万精锐,不需要参加守城任务,但需要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这个命令下达后,整个江州城防,瞬间松弛了下来。
士兵们紧绷的神经,总算得到了休整。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江州城外,又弥漫起了薄薄雾气,这一次负责攻城的,是朱桓的荡寇军,在薄雾的遮掩中,隐藏住了他们的踪迹。
唯有士兵们铠甲碰撞的微弱声响,在空旷的野地中轻轻回荡。
朱桓身披重甲,手执佩刀,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前方,他的眼中满是兴奋和坚毅,因为他接到的任务,是真正的强攻!
为了这个任务,他可是缠了军师整整三天。
至于为何是缠军师而不是缠主公,那当然是因为,当他看到主公那张仁厚的面庞时,根本就张不开嘴。
但军师不一样,军师帅归帅,可是看上去格外好说话。
随着天色渐亮,朱桓举手停止前进。
前方的江州城,格外安静,显然是这三日的佯攻,以及严颜的调整,让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降临。
朱桓高举佩刀,指向江州城方向,声如洪钟。
“全军列阵,准备攻城!”
声音一落,两万战士迅速分散,结成十个方阵,各就各位。
紧接着攻城器械被推到最前线,震天弩,轮转式发石车如擎天般矗立,瞄准高高的城墙。
紧随其后的,则是井阑、冲车、云梯车以及渡濠。
当薄雾散去,阳光划破天际,将第一缕光芒洒在了士兵们坚毅的脸庞上时。
将士们的铁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战场上的璀璨星辰。
朱桓挥刀向前。
“进攻!”
瞬间,号角声起,战鼓震天。
士兵们呼啸而出,推着冲车、渡濠在前,云梯、井阑在后。
与此同时,已在射程之内的轮转式发石车和震天弩开始射击,下一刻,弩箭如蝗虫般覆盖天空,石弹呼啸着划破长空,砸向城墙,巨大的冲击声在江州城墙上发出了阵阵轰响。
然而和荡寇军的坚毅不同,城上的守军满脸无奈和不以为然。
“日嘛这些瓜娃子又开始了。”